游艇内部有房间,仇郁清将我带了进去,他说如果我愿意,今晚上可以歇在这里。
仇郁清将我带进的房间是主卧,这时我才迟迟意识到,这艘船或许并不是租来的。
“怎么了?”倾身上前再度吻我,仇郁清可以压低声音的时候,嗓音有些黏糊。
我躲开了他,只说:“你不该让他们误会的。”
仿佛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仇郁清垂眸思索了片刻后才解释道:“他们很久没见你,都以为我跟你断了联系。”
“我们虽然没有断联系,但是……”看着眼前眸色如墨的仇郁清,我忽然打从心底地感到一阵无力,“但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刚才我没有当面戳穿,只是觉得在那样的场合不合适。”
“我知道。”仇郁清说了这三个字,嗓音滞涩了许久,后才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你说的……但仅仅只那样都不行么?你都已经不让我摸你了。”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仇郁清究竟在说什么。
凝望着他那张忧郁而又面带困惑的脸,我忽然意识到,可能在他的世界中,不能“摸摸”便是分手后的最大让步。
我忽然打从心底地感到一阵无力,我的世界观是与他不同的,他的脑回路与正常人有一定的分别,我与他之间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我记得最初,你将我带到这种场合的时候,艾伦似乎不大喜欢我,那时候我们两个还不算在一起了,就算坐在你的旁边,我也觉得我是融不进你的圈子的。”过往的回忆就那样随着言语的道出自脑海中流淌出来,有些事情,说出来仿佛就不会感到疼痛了似的,“好像也是在这个主卧,我用嘴巴帮了你,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你的那个亲戚,他好像很怀疑你的品味似的。”
其实说出口,也是徒增伤害,只是我不得不让仇郁清面对曾经那些血淋淋的现实……那些我与他之间,并不算美好的,残酷的现实。
这样的经历,好像不止一次两次,唯一庆幸的大概是仇郁清的朋友们并没有将我当做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更多的、同仇郁清不那么熟的朋友,也只以为我跟他是兄弟同事关系。
毕竟我是称不上“美人”这个名号的。
最初仇郁清仅仅只是想要带上我,还是将我当做可以炫耀的玩具?我不清楚,也不明白了。
“他们已经改正了,现在都很尊敬你。”仇郁清低下头,声音嘶哑,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孩,可我越说,心情就越难平复,我这是在伤害他么?我不知道,我只明白在此过程中,我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快意。
“仇郁清,你不知道正常关系与亲密关系之间应有的界限大概是我的错,是我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明不白,是我渴求了太多最终却不满足,我知道我那时很贱,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那时的情况,全在我对你一厢情愿的情况下……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抿了抿嘴,看着他,我说:“其实这次,你没必要带我来这儿的,有些事情哪怕是想起来我都感到很痛苦,我甚至不敢细想,那时候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颓然地,我就那样看着仇郁清跪坐在眼前这张大床上,高大的身子微弓着,像是想要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以达到一种楚楚可怜的效果。
他说:“我从没觉得,你不配。”
“放假的时候,想跟你在一起。”
“想让他们看到你,不想让他们注视你。”
“我喜欢你在他们面前抱住我的感觉,还有你讨好我的样子。”
“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我知道,这很幼稚。”
“但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凉凉地,我的手放在了仇郁清的脸上。
是真实的,是真的他,道出了这些话语。
他很快跟随我的动作,覆了下来,将我圈进怀里。
他的眼中有迷茫,有惶恐,但也有我看不懂的,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晦暗。
我被他的气息裹挟住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强求他理解我的心情。
只深吸一口气,我说:“还好后面认识了杨天鹏,每次来这儿跟他还算有些共同话题,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你也不要为难他,好么?”
仇郁清没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贴近了些许,这是一个索吻的姿势,只一厘,一秒后便能感受到一阵湿热的绵软,但终究我还是侧头躲了过去。
仇郁清蹙眉,不满。
我看着他:“他说他或许会找我当纪录片的摄影,工作之余我大概会去。”
“不许。”仇郁清说完,额头略微用力地磕了上来,但很快,又软了语气:“给亲的话,就可以。”
啧,我又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但他在我开口之前,便抱住我的腰吻了上来,舌尖十分急切那般,腻乎乎地将我的意识搅乱。
我跟他说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想顺道去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