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揽余乘坐电梯,被带到最顶楼的一间复式套房前,服务生态度恭敬:“先生,您的房间到了,祝您此趟海上旅途愉快。请稍事休息,待会儿您的个人管家会前来提供服务,有任何问题请及时呼叫,我们会尽一切努力为您解决。”
服务生分别用双语讲了两遍,邵揽余略一颔首,给了点小费,打发他走了。
除了现金,邵揽余身上什么也没带。
不过库珀家族既被称为“最热情友好的贵族”,不是没有原因的。复式套房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不仅有崭新的贴身衣物和外穿套装,连锅碗瓢盆都准备好了。
大概是考虑到参加宴会的贵客们,万一吃不惯楼下一百多家食物,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不会没有发挥的余地。
邵揽余有点轻微洁癖,用房内提供酒精到处喷洒了一遍,准备先洗澡休息一会儿,门铃忽然响了。
来的是个人管家,一名金发白人女性。
她自称为芙罗拉,恭敬地问候完邵揽余后,温声告知他,库珀先生此时正在会客室等待,邀请他前去见面。
来到别人的地盘,是该先拜访一下主人,总归也没什么急事,邵揽余并无异议,点头让芙罗拉带路。
费慎住在十一层,同样是贵宾房。
应付完个人管家,旅行包丢在床上,他不疾不徐绕房间逛了一圈。
左右摆弄查看,用芯片来回扫描,确认房内没有安装窃听器或摄像头后,打开了自己的旅行包。
包内只带了几套简单衣物,剩下的全是军用设备和枪械。
两把手枪、一把拆装的机枪和冲锋枪,还有各式各样的应急装备。
分别将枪械组装好,弹匣塞满子弹,枪口安上消音器,费慎选了把轻便的手枪别在腰后,用黑色开衫外套盖住,再加一柄尖锐的三棱军刺,塞进了运动裤口袋。
收拾得差不多后,费慎走出了房间。
先前听个人管家说,五楼有几家酒馆,口味都还不错,他打算去看看。
这一次库珀宴请的客人比之前要多很多,受邀之列的不仅有显贵家族,也有一些平民百姓。
三个肤色的人种夹杂融合,看似场面和睦不分贵贱,可实际每家餐厅都会设置贵宾区,需要刷房卡才能进入。
道貌岸然到这个份上,也是够无聊的。费慎兴味索然地想。
登船时间已过,客人们基本都上了船,大概年轻人都喜欢刺激的地方,五楼这一层格外热闹。
其中最大的那家酒馆,有人抱着吉他在台上自弹自唱。
一首小调歌自带忧郁性,歌手长相也忧郁,昏昏暗暗的彩光一照,意外地挺有氛围。
富有设计感的吧台前,坐了一个黄皮肤年轻男孩和一个瘦高的棕发西洋青年,两人正在玩扑克。
青年甩出两张a与一张k,得意洋洋道:“i win。”
男孩眉毛拧成两团疙瘩,看看自己手里的牌,又看看桌面,仿佛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输了。
他西语不太流利,磕磕绊绊地表达:“你……不对……牌、数量,是错的。”
洋人青年不耐烦起来,叽里咕噜吐了一堆话。
“听不懂话的黄皮肤臭种,你输了,把钱拿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年轻男孩听懂了“钱”字,对方盛气凌人,他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大面值现金。
现金递出去,还没到青年手里,被人提前截住了。
男孩茫然抬头,看见费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茫然瞬间转化为怔愣。
费慎二话不说,揪住洋人青年的发根,嘭地按上玻璃吧台。
随后从他衣服里,掏出了一张方块10,丢在两人眼前。
“你作弊!”男孩反应过来,又惊又怒。
出老千被人当场抓住,洋人尴尬不已,意欲挣脱,却被费慎轻而易举按住。
他恼羞成怒,以为两人听不懂,低声骂了句歧视性十分严重的粗俗脏话。
费慎抽出三棱军刺,掐住洋人下颌逼对方张嘴,刀尖抵住舌根处,面带考虑说——
“你觉得我是割了你舌头喂狗,还是喂鲨鱼好?要不用来给你泡酒喝,白皮畜生。”
他讲的是标准的西语,军刺锋利无比,洋人终于慌了,说着sorry,做出投降的手势。
去完仓库回来的调酒师,看见这幕面上大惊,立即跑过来劝架。
费慎神情轻蔑,往洋人身上搜罗一通,摸出钱包扔给那个男孩,松了手。
洋人不敢耽搁,担心对方反悔,赶紧张惶失措地溜了。
三棱军刺收起,费慎占了洋人刚才的位置,向调酒师要了杯白兰地。
调酒师压下惊魂未定的心脏,连应几个好,麻利地干起活来,生怕不小心惹到了这位脾气火爆的客人。
旁边的男孩神情踟躇,犹豫半晌,不确定地开口:“……小慎哥?”
“不是。”费慎面不改色。
男孩立马确认了,喜出望外道:“小慎哥!真的是你啊!我是柯澜,你不记得我了吗?”
费柯澜激动地站起来,屁股下的高脚椅差点撞倒,忽觉这样好像有失分寸,又重新端正姿势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