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揽余说:“六天后,乌勒海海岸会停靠一艘游轮,你跟着我上去。”
“然后?”
“凡是靠近三步之内、对我有威胁的人,直接射杀。”
费慎表情犯难:“可是比起别人,也许是我更想要你的命,怎么办?”
邵揽余胸有成竹:“你最想要的东西,不是我的命,是钱。”
费慎一锤定音:“十五亿,讲价我现在就杀了你。”
邵揽余蓦地起身,远离了吧台几步,看着他说:“我给你二十亿。”
空气霎时静止,费慎掏出腰后的枪,一个旋身,砰砰冲房门开了两枪,随即快步奔向窗前。
大群人破门而入,秦一舟在最前方,手腕被鲜血覆盖,冷声吩咐后面的保镖:“打残了抓活的。”
费慎撑住窗台,双腿起跳,闯入了窗外浓重的夜色。
“邵揽余,下周见。”
他嚣张地回头看了一眼,枪声响起之时,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秦一舟立马扑向窗台,窗边不知何时多了只三爪钩。
费慎双手缠住三爪钩绳索,敏捷地滑下十二楼,稳稳落地后,果断打掉绳子,身影融入了夜幕之中。
秦一舟不甘心地锤了下墙,手腕鲜血顿时流得更快了。
“一舟,下回别那么粗鲁。”邵揽余蹲在破开的房门前,用手拨了拨地面碎屑,“修理费你出。”
秦一舟:“……”
不执行任务的日子,费慎实在很闲。
关掉全部通讯,在公寓无所事事躺了两天,整日都在玩一些弱智的枪战游戏,他快闲出屁来了。
随便对付了两口午饭,费慎去便利店买了些老年人奶粉与营养品,驱车前往清丰城。
赵林木老家在清丰城某条乡道附近,清丰城本就偏僻,乡道更是难走,一路上车开得晃晃悠悠,回去后估计又得补胎。
吉普车停在前院,脚还没落地,一条长相极其潦草的黑狗狂奔而来,后边跟着同样撒腿狂奔的赵林木。
“哥!”赵林木满脸惊喜,“听见白白叫,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费慎提着一袋子营养品,弯腰搓揉了几下白白脑袋,然后把手往赵林木衣服上擦。
看见他带来的见面礼,赵林木愁眉苦脸:“你又买东西,奶奶肯定要教育我。”
东西递过去,费慎说:“你就说我路上捡的。”
朝着家门口方向走,赵林木问:“哥,你吃饭了吗?奶奶正在做饭,没吃的话一块儿吧,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你来,绝对乐开了花。”
费慎脚步一顿,瞥向他:“你自己不做?”
赵林木心虚道:“我这不是做得很难吃嘛。”
费慎一拍他后脑勺,没再说什么。
进了家门,白白留在外头,赵林木冲厨房大喊:“奶奶!你看谁来了!”
厨房门口出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嘴角堆满了笑:“哪用得着你提醒,那么兴奋地跑出去,我还猜不到谁来了?”
“快进来,”赵奶奶热情地招呼着,瞟见那一袋子东西,嗔怪道,“你瞧你,又乱花钱,下次可不敢让你来了。”
费慎换上长辈最喜欢的表情:“您之前每次都这样说。”
赵林木自作聪明插嘴:“奶奶,他在路上捡的,没花钱。”
赵奶奶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给这两小子一人一巴掌,挥手说:“坐坐坐,饭菜马上好了。”
赵林木把营养品放进单独的抽屉里,继而问:“哥,你最近干嘛呢?通讯不回,人也不在公司。”
“睡觉。”
费慎熟练地找出修理工具,屈膝蹲下,手动修理起沙发边破旧的铁柜子。
以往每次过来,他没事就会把这屋里快要坏了的家具,统一整理出来,能修的尽量修好,不能修的改装成其他物件。
如此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就不用浪费钱买新的。
他倒是想过直接送,可赵奶奶表面看着和蔼,自尊心却比谁都强。
在日子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未伸手向别人要过什么,送礼的想法便放弃了。
赵林木蹲在身旁,看费慎得心应手地修理家具,崇拜道:“哥你真厉害,什么活都会干,我就总是干不好,你不知道,奶奶特别希望能有个你这样出息的孙子。”
费慎拆开螺丝钉,重新固定底座,顺着对方话说:“行,那你现在搬出去。”
“不行,”赵林木撇嘴,“我也很爱奶奶的。”
眼瞅着铁柜子一点一点恢复原样,赵林木又花式夸了半天,夸得费慎都想让他闭嘴。
奶奶走出厨房,手中端了盆新鲜莲雾,高高兴兴递到费慎跟前。
“小壳啊,吃莲雾,很甜的。”
费慎的代号叫kin,赵林木教了奶奶好几回,奶奶总是念不会,干脆就叫小壳了。
费慎放下工具,接过老人家的好意,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