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他们三人走后,陈褚又问:“这个时辰,京师已经没有酒肆饭馆还开着,只有回自己府上,让厨房生火做饭。”
“这个时辰,相府的厨子都睡下了,再叫醒动静太大。”萧望舒算了算距离,又道,“走去玉食斋也有些远了。”
说着这话,萧望舒把目光投向陈褚。
陈褚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脸,摸到脸上罩面的黑巾后才松了口气,开口询问:“小姐在看什么,末将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就是瞧今夜月黑风高,觉得这夜像是适合与将军干些违背礼教的事。”
萧望舒话音刚落,陈褚被她搭着的那只胳膊像被烫到似的。
“小、小姐不要这样,于礼不合。”
“哪里不合?”萧望舒贴近陈褚仔细看了看,近到陈褚鼻尖萦绕的全是她发间的馨香。
大脑一片空白,停顿片刻,陈褚才僵着身子微微后仰。
“小姐别这样。”
婚前就、就……这样对她名声不好。
哪怕她再想,他也要替她忍到大婚当晚。
“将军脑中似乎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萧望舒说着,抬手替他扯下了面巾,露出他那张棱线锋利的脸庞。
随后,萧望舒站正站好,语气平缓,继续说着:“我方才是想说,相府厨房生火做饭动静太大,玉食斋又太远,将军今夜不如与我违背礼教一次,将我带去你府上吃点吧。
“将军府只有将军一个主子,生火做饭不会有人来管。而且将军府离相府也近,我吃完回府也方便。”
解释清楚后,她笑吟吟的,又问陈褚一句:“将军方才在想些什么?”
“末将没想什么。”陈褚略有些心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没想什么,就是想了些男人在面对喜爱的女子时、都会犯的低俗错误。
他会用尽办法克制的。
萧望舒看他这副被调戏的小媳妇模样,忍不住轻笑两声。
“走吧将军,虽然定婚前登门不太合礼数,但我此刻实在有些饿了。”
一句定婚,又说得陈褚耳根子发烫,磕绊半天才问她:“小姐当真想好了吗?”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将军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此等大恩知之不报,我何颜面对萧家列祖列宗?”萧望舒一番话,当真是冠冕堂皇。
陈褚听了都替她脸红。
哪来什么危难之中,明明每次都是她已经精心算计好的,他只是刚好赶到罢了,也并未帮她太多。
想到这些,陈褚一手扶着她往前走,一手挠挠后脑勺,“小姐的意思末将知晓了,末将尽快……上门提亲。”
“多谢将军。”萧望舒笑意盈盈。
陈褚低眉望向她那如花笑靥,嘴角随她扬起,“小姐客气。”
在这清冷月色的照耀下,两人身着黑衣游走在京师街道上,仿若共生的鬼魅,野蛮与纤柔交织缠绕。
——
武卫将军府这还是第一次有妙龄女子登门,更别说还是性情冷硬的武卫将军亲手扶进门的。
府上的老管家和众多嬷嬷都看傻了眼。
萧望舒进门后,不动声色打量着将军府的布置。
看得出来,除了必须的东西,其余一切从简。
倒符合陈褚的性子。
“小姐这会儿想吃些什么?”陈褚开口询问。
萧望舒收回视线,笑道:“今儿有盅鸡汤没喝着,惹得我现在还念着,就让人给我熬一盅鸡汤吧。”
陈褚喉结上下滚动,嗓子干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老管家和几位嬷嬷跟在旁边,都跟看稀奇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将军那充血般通红的双耳。
这场面,他们活了大半辈子,那也没见过啊!
今儿开眼了!
“还不去办?”陈褚的目光陡然扫向他们。
平常办事都挺麻利的,今天倒是都跟傻了一样,让她觉得府上下人懒怠怎么办?
“是、是是!”老管家连连应下,朝着厨房方向一路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