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先留在我这里,你那儿应该还有备份吧?”萧望舒抬起头看向他。
尉迟彦答着:“小姐留下看吧,属下那里还有抄录的。”
萧望舒合上手里的册子,朝他吩咐:“可以了,没事你也回去忙吧。”
“属下告退!”尉迟彦躬身退下。
萧扶光坐在旁边听他们聊了这许久,开口感叹:“怪不得姐姐前段时间都不来看我练习骑射,原来这么忙。吃不到姐姐送来的茶点,我们还怪不习惯的。”
萧望舒睨他一眼,回他:“赶明儿开年了,我天天叫忆春给你送茶点过去,送到你吃腻了为止。”
“那多没意思,得姐姐亲自送的吃着才香。”
见萧望舒不接话,萧扶光又叹:“美人如画,台上的人在看台下的训练,台下的人又何尝不是在看台上的美景呢?姐姐有段时间不来,叫我们都没得看了。”
“你这嘴倒是真的贫,明儿就到除夕夜了,你就这副语气去找父亲母亲讨压岁钱吧。”萧望舒开口建议。
萧扶光连忙答着:“那我可不敢,父亲母亲对姐姐宽容十足,对我可没那么宽容。”
萧望舒眼眸含笑,斜了他一眼,没再接话。
见萧望舒忙着整理账目,萧扶光也不再打搅她,自己走到窗边坐下,安静看向远处马市。
这么看了一个多时辰他也不觉得无聊,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
翌日中午。
相府仆从鱼贯而行,出入厨房和荟萃厅,筹备年夜饭。
房沁儿今日大大小小的琐事忙了一天,根本没有空暇去管她的一双儿女在府上在做些什么。
此刻,萧望舒正在院子里,拆一份意料之外的新年贺礼。
萧扶光把这贺礼送到她手上之后,笑得一脸揶揄,嘴上一个劲地说着‘我不看我不看’,说完便走了。
萧望舒也懒得管他。
以她对陈褚的了解,陈褚连给她送礼都是托萧扶光代为转送,肯定不会送什么出格的东西。
想着,萧望舒打开盒子一看,果真中规中矩,毫不出格。
但又确实不失格调。
“哇——狐白裘!”忆春惊呼一声,继续叹着,“不染杂色的白狐皮毛所制的裘服极为珍贵,我还只在相爷和夫人身上见过一两次呢!”
书夏也道:“确实是稀罕物,山野猎人围追堵截,都未必猎得来一只雪白狐狸。”
说到这儿,书夏想起什么似的,又压低声音——
“奴婢听绘秋姐姐说,这东西以前只上贡给皇室王族。还是从咱们相爷开始,才不强求上贡陛下,臣子也可穿戴。
“以前臣子想得这么一件,都得靠皇帝赏赐。现在好了,臣子皆可穿戴,为了彰显身份,不知多少人私下里耗财耗力,就为了谋这一件裘服。”
忆春接上她的话,“奴婢也听说,相爷和夫人所穿的狐白裘是边关将领呈上的。就是从那次开始,狐白裘不上贡皇帝,谁猎谁得。”
书夏瞟她一眼,无奈道:“你不知道吗,你说的那边关将领,正是陈将军。”
听完这话,忆春瞬间满脸惊讶,“这我还真不知。”
这么一看陈将军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啊,这价值万金行无踪迹的雪狐,他也说猎就猎。
“行了,熏着香料放到炉边烘一烘,等烘暖和了我再穿上。”
萧望舒伸手从狐白裘上抚过,细腻柔软的绒毛手感实属上佳。
饶是她见过不少名贵大氅,这狐白裘也是能排到前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