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忆春哭得这么凄惨,萧扶光都找不到话来说她,只好坐在一旁喝茶。
忆春、书夏、绘秋、藏冬,这四个丫鬟都是从小就被母亲买回府上的。
他听杜嬷嬷说,是母亲怀姐姐时,牙婆子带着一群小丫头上相府卖。
那时管家本不打算买丫鬟的,但母亲路过,瞧她们四个小丫头顺眼,又想着自己将要临盆,未来孩儿也需要丫鬟伺候,就把她们四人买了回来。
后面姐姐降生,忆春和书夏年纪稍小,便派去伺候姐姐,绘秋和藏冬则是继续留在母亲身边伺候。
可以说,姐姐如今有多大,忆春和书夏就伺候了她多少年。
这是真的打小就伺候在身边,一个字都不假。
“小姐……小姐你打我们也好,骂我们也好,把我们的月钱全扣了都成,你别不要我们啊!”
忆春哭到最后嗓子沙哑,都没什么声儿了。
萧望舒全程喝着茶听着她哭,看她和书夏跪在地上抹眼泪。
直到忆春哭得抽抽噎噎的,哭不动了,她才开口问着:“当真知错了?”
忆春连忙点头,“知错了知错了!”
书夏也点头,声音沙哑道:“奴婢知错。”
“起来吧,回府后去刑房,每人十杖,扣三个月工钱。”
萧望舒还肯亲自开口惩罚,而不是直接把她们交给管家按规矩处置,这对忆春和书夏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还愿意亲自施罚,证明还愿意做她们主子。
“谢小姐开恩!”书夏和忆春先后叩首谢恩,然后起身站到一旁。
萧扶光再次唱起白脸,道:“姐姐显然还是顾念十多年的主仆情义啊,虽说丫鬟不必习武护卫主子的安全,但你们二人该有的戒心还是要有。
“姐姐是相府嫡小姐,这样的身份,注定姐姐要面对各式各样心怀歹意的人。
“你们跟在姐姐身边伺候,别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也别把人都想得太好了。”
忆春和书夏低下头,弱弱地应着:“是。”
陈褚坐在一旁独自喝茶。
听她们姐弟俩唱这出红白脸戏的时间里,他已经喝完了三壶茶。
或许是感觉到陈褚坐在这儿有些无聊,萧望舒把目光投向阮富鑫。
“账目核算清楚了吗?”萧望舒开口询问。
阮富鑫从李塔他们被弃用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态度愈发恭敬,双手捧着账册递过去,道:“属下已经核算清楚了,请小姐过目。”
萧望舒接过账册,一页一页迅速翻看,阅读速度令人咂舌,说是一目十行都不为过。
看完册上那些数据,萧望舒习惯性地掐指算了算,道:“装潢支出再加上绣工的工钱,前三月下来是三百七十六两银子。
“预算足够,不过铺面不大,上下也只两层楼,店小二就别招太多,以免拥挤。十五人轮换,每日铺子里有十人守着就行。
“人数虽不用太多,但一定要招些态度好有耐心的,干活细致认真才能留下,不适用的尽早换掉。
“工钱方面,可以适当比京师其余店里的小二高一些。每季设点什么奖赏,多劳者多得,激励一下他们,也让他们互相监督一下,这些你可以自己看着办。”
阮富鑫认真听着,听完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