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出灶房,冷不丁撞上宋白和朱俊的目光,两人脸上憋着笑。
姜念:……
她无力的叹了声,打开门走出去,冷空气扑在脸上,冻得打了个哆嗦,看见陆聿站在东边墙角的木头棚子下,见她出来,男人凉飕飕的目光瞥过来,姜念一下子低下头,慢吞吞的走过去,小声说:“是冯嫂子误会了,我没说你不行。”
陆聿:……
男人低头看着耷着脑袋的姜念,后槽牙咬了咬,气极反笑,却半天没说话。
姜念忍不住抬起头,撞入陆聿深邃幽黑的眼睛里,抿了抿唇,伸手指了下对门:“是冯嫂子说对门男的经常说她老婆生不出孩子,我就说是那男人不行,被冯嫂子误会了。”
陆聿哂笑:“说的是对门男人,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姜念一噎,看着陆聿紧皱的眉峰,发现男人额角青筋都绷紧了,看样子气的不轻。
也是,是个男人都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行。
姜念低下头,把刚才在灶房说的话给陆聿重复了一遍,特意强调是听医生这么说的,就怕陆聿怀疑她怎么会懂这么多,然后说:“是冯嫂子没听完我的话,就咋咋呼呼的以为是你——”
她倏然咬住下唇,没再往下说。
陆聿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说:“等假期结束我就去原市报道,把结婚申请报告打上去,报告一下来我们就结婚。”
姜念一愣,随即轻轻点头:“好。”
陆聿眼里簇着火苗,补了一句:“到时候见真章。”
姜念:???
她错愕抬头看向陆聿,男人按着她的头扳过去:“进屋吧,外面冷。”
回到屋里,姜念径直去了灶房,冯梅凑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陆副团没训你吧?”
姜念说:“没有。”
宋团长是中午的饭点赶回来的,一进来就和他们几个聊起来,然后仰着脖子冲宋向东说:“向东,去队里打八斤白酒,爹今天要跟你二叔他们喝个痛快!”
冯梅头伸出来:“你下午不去团里了?”
宋团长道:“这两天不用去。”
“那行,那你们几个今天好好喝一场。”
姜念一愣,看向张笑,张笑也是一惊。
八斤白酒?!
万一陆聿和宋白喝多了,两人又练了怎么办?
外面传来宋团长的声音:“咦,陆聿,你和宋白的脸啥情况?跟人打架了?”
两人轻咳一声,宋白说:“没事。”
然后岔开话题说别的。
姜念看见框子里有花生,于是让张笑剥花生,她给冯梅搭手做饭,冯梅觉得姜念做饭要香,就给她打下手,让她只管炒菜就行了,等张笑剥好花生,姜念把花生过油炸了一遍,又用干辣椒翻炒了一遍,香喷喷的味道顿时四散在灶房里。
冯梅吸了吸鼻子闻:“我的娘诶,真香啊。”
这边都在炕上吃饭,小桌子不够,宋团长去隔壁邻居家借了个桌子,炕上烧的热乎乎的,男人一桌,女人小孩一桌盘腿坐着吃饭,这还是姜念第一次坐在炕上吃饭,还挺新奇的。
宋向东把酒打回来,宋团长夹了一粒花生米吃进嘴里,呵了一声:“这花生米一看就是陆聿他嫂子做的,味真不错,下酒刚刚好。”
冯梅说:“你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几个男人吃饭喝酒,宋团长的嗓门最大,宋白和朱俊的话也不少,陆聿时不时的插几句嘴,冯梅就跟姜念她们说着东家长西家短,宋团长扭头说了一句:“你一天天少说点别人家的事。”
冯梅说:“喝你的酒去。”
张笑小声问:“姜姐,他们不会喝多了吧?”
姜念转头看了眼,陆聿侧坐着,棱角分明的面孔上隐隐浮出些许的薄汗,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转头看向她,姜念发现陆聿脸上不见一分醉意,她小声说:“少喝点。”
她怕陆聿再和宋白练起来。
陆聿扯唇笑了下,朝她略一颔首。
张笑和朱俊隔空说了两句话,姜念转头看了眼,冷不丁撞上宋白看过来的目光,于是冲他笑了下,宋白也笑了,端起一小杯白酒一口干了。
姜念听着宋团长说这两天不出去,那他什么时候去东沟县?
他看了眼宋团长的背影,正想着明天探探宋团长的口风,就听陆聿说道:“宋团长,我们后天去山里猎兔子。”
宋白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去山里转转也好。”
宋团长喝了一口酒,然后砸吧了下嘴:“行。”
这顿饭吃下来,宋团长喝醉了,躺在炕上已经打起呼噜了,朱俊也喝多了,走路都打摆子,姜念看了眼陆聿和宋白,两人好像也有点醉了,这一路过来他们三个人都没怎么睡,这会吃完饭,冯梅把桌子收拾了,四个大男人躺在炕上都睡着了。
姜念怕他们冻着,把被子拉开给他们盖上。
他们这一觉睡到晚上都没醒,冯梅说,他们这是喝开心了。
晚上她们几个吃完饭进了里屋的炕上睡觉,姜念睡到半夜被尿憋醒了,她穿上衣服往出跑,路过外面屋子的时候,看见四个人都把被子全蹬跑了,几个人竟是睡了一头汗。
姜念:……
有这么热吗?
她打开屋门,还没往外走,就听见陆聿沙哑的声音:“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