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姜念见他还没走,抬头问了一嘴。
陆聿收回视线:“有事就先拜托冯嫂子。”
说完就走了。
没一会冯梅就来了,一进来就接过姜念怀里的孩子,姜念甩了甩手,听见孩子哭,又跑进屋给他冲麦乳精,冯梅看见姜念端了一碗麦乳精出来,瞪大了眼睛:“我滴娘诶,你可真奢侈,给孩子喝麦乳精,家里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姜念愣了一下,慢慢的给孩子喂麦乳精:“家里也没奶粉,我也不知道给喂什么,就先让他喝麦乳精。”
“面糊糊,稀饭,鸡蛋羹,都能给他吃一点,还有其他的等会再给你说。”
冯梅接过姜念手里的碗给孩子慢慢喂:“奶粉咱们哪能吃的起啊,我家向东和向红打小就没尝过奶粉味,别说他们两了,我都没见过奶粉。”
冯梅带孩子有一手,等孩子喝完半碗麦乳精,又在冯梅怀里笑的露出粉嫩的牙床。
她问道:“这孩子咋回事啊?”
姜念叹了一声:“冯嫂子还记得四年前跟着我丈夫的兵吗?他叫李方达,把胳膊摔伤了,后来退伍回乡下了。”
冯梅点头:“我当然记得。”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是李方达的孩子?!”
姜念将那天和陆聿去市里看见李方达和吴英的事,一一告诉了冯梅,冯梅砸吧了下嘴:“把孩子送到部队的一定是吴英,不过她好好的干啥把自己孩子送人?李方达就由着她胡来吗?”
姜念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孩子又开始哭了,冯梅说:“想撒尿了。”
说完把着他,姜念看了眼,还真是。
徐燕听见孩子的哭声也跑来了,问姜念怎么回事,冯梅嘴快,把姜念告诉她的都说给徐燕了,徐燕对姜念说:“你等等,我去拿建武小时候穿的衣服和用的褥子,晚上天冷,别把孩子再冻着了。”
有了徐燕和冯梅的照看,姜念今天轻松了许多。
暮色下沉,小院里都亮起了暖黄的灯,陆聿走了一天还没回来,姜念等孩子睡着才去灶房做饭,饭刚做到一半孩子又醒了,响亮的哭声传进灶房,姜念欲哭无泪的放下锅铲,小跑到屋里又抱起孩子到院里,学着冯梅的动作给孩子把尿。
要说小孩子真是无忧无虑,而且这孩子到了晚上也不认生,尿完又开始哭着要吃饭,姜念把他放在床上,又马不停蹄的把锅里的菜盛出来,听到孩子响亮的哭声,又跑回屋里给他冲麦乳精。
“祖宗,我求求你别哭了。”
“呜呜呜,我也想哭。”
“拜托了,我已经再冲麦乳精了。”
刚冲的麦乳精太烫了喝不了,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姜念崩溃的红了眼眶:“我求求你别哭了,我去给你掺点凉开水。”
她欲哭无泪的走出屋门,正好和刚回到家的陆聿撞了个正着。
小院里亮着灯,陆聿
看向站在屋门外的姜念,璀亮的眼睛泛着水光,她方才说的话也全都落入了他耳里,他没想到嫂嫂一个人在家时,会这么的……有趣。
你终于回来了——
姜念已经快崩溃了,她忍住眼里的无助的泪意,吸了吸鼻子说:“你快去灶房把我凉的凉开水端过来,孩子饿了。”
“好。”
陆聿大步去了灶房,端着凉开水进屋,把凉开水倒进滚烫的麦乳精里,然后从姜念怀里接过孩子,抱着他一点点给他喂。
姜念疲惫的坐在床边,看着陆聿哄着孩子,只觉得终于有个依靠了。
她问道:“李方达他们怎么样了?”
陆聿看着孩子边喝边笑的模样,心里有些苦涩,将今天在市里打听到的事告诉姜念:“李方达去世了……”
啊???
姜念蓦地抬头,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次见李方达时,他的脸色有些蜡黄,人瞧着也没精神,还动不动就咳嗽,她当时以为李方达只是胳膊疼,还有小感冒而已。
怎么会死了?
陆聿看着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眼里溢满心疼:“我去找公安联系到李方达的堂哥,才知道那人不是他堂哥,是他们大队里队长的儿子,李方达这次来市里是来看病的,他是因为手臂的伤旧伤复发引起炎症,他的病治起来要不少的费用,就忍着没医治。”
说到这里,陆聿声音哑了几分,似在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多注意到李方达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