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是紧贴着桌台健美修长的人体,哪怕穿着休闲的西装外套也遮不住他一身的野性和锐气,仅仅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光影勾勒出的蓬勃的力量感。
眼前的人十分俊美,高鼻薄唇,一双平时看起来有些多情的眼睛,此刻却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白色的球。他拇指上抬,食指和中指微微上蜷,骨节上是随着动作起伏的青筋,在周围的屏气凝神中,只见他右肩一动,压着的杆便从自己架好的手架中向前朝白球突刺。
“砰!”
“漂亮!燎哥!”周围的人兴奋地叫了出来。
陈羡搂着旁边的女人操了一声:“又输了。”
周燎放下杆撑起了身,从兜里的烟盒摸出一根叼在了嘴里,很快旁边就有人识趣地上来为他点烟。
缱绻的烟雾把本就黯淡无光的室内遮得一片朦胧。
“还以为燎哥好久没打手生了。”
“他自个儿在家偷偷练的吧。”陈羡不服气。
“话不能乱说。”周燎深吸了一口烟,“愿赌服输。”
“借你开借你开。”陈羡不耐烦得很。
他们赌的陈羡新要来的赛车,陈羡刚订自己还没摸上,处女驾驶就要轮到周燎了。
“话说明天开学,燎哥你去吗?”
“去啊,再不去学校长什么样都忘了。”周燎靠在桌台上,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的时候抿了一口能量饮料,“玩太久了,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在医院度过了整整大半年,和其他患者不一样的是,周燎父母为了提供最好的治疗,几乎是让他一半时间都住在医院,不敢让他和外界多接触受刺激。随着病情的稳定,周燎才逐渐出来活动,他快整整一年没去过学校了。
再开学大家大四,自己就从头从大三读起。
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周燎的事情,很多人起先只觉得意外和不可思议,但是都没胆子去问周燎原因。等周燎再出来和他们接触以后,感觉和之前没有什么特别大变化,除了对方定时吃药以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心理毛病。
周燎也不会主动提,大部分时期他的精神都被控制得很好,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即便不能完全根治,但也能做到最基本的情绪管理。
现在他除了长期服药,基本已经不再需要通过其他辅助手段了,只是之前有次在本已经好转的时候,他又重复做了个噩梦,那次噩梦让他有潜意识的自杀冲动,因此后面长期的电击治疗让他每次醒来都痛苦万分,所幸现在并无大碍。
“在想什么?”陈羡开着车看了一眼周燎看着窗外的样子。
“没什么,就发呆。”
“话说明天不上课,社团活动你去学校干嘛?”
“去看看呗,凑个热闹,好歹我还是个学生。”
“你也知道你是个学生,要是明天大家见了你,肯定轰动。”
周燎笑了出来:“我原来这么有人气,差点都忘了。”
“这你还能忘?你不会连你以前是个渣男也忘了吧?我看你你明天怕不是瞧准了有新生学妹才去的。”
“你还真别说,我都忘了。”周燎嘴角噙着笑。
“装吧你就。”陈羡翻了个白眼,“不过你知道那个要来我们学校吗?”
“谁啊?”
“今年不可火了吗,c市那个高考后接受采访的舞蹈生,很清纯。”
周燎压根没关注过,他之前谈过一堆学艺体的,什么类型的都有:“不都长那样吗?”
“这个刚满18岁。”
周燎挑起一边眉头:“你现在女朋友知道吗?”
“什么女朋友,各取所需而已。”陈羡点了点方向盘,“我还怕你明天回学校被人打呢。”
“谁敢打我?”
“一堆你渣过的美女啊,伶洋你记得不?”
周燎顿了一下随后眯起了眼睛:“我碰都还没碰过她,就渣她了?而且她也不是我们学校的。”
“白苓呢?”
陈羡说完这两个字就见周燎突然不吭声了,他可不知道周燎的创伤具体包含哪些,见人一下闭上嘴,他以为哪句话又说错了,于是在车开到目的地时连忙换了话题。
“今天取车天气还挺好。”
“比冬天好。”
等陈羡把车停稳后,周燎便立马下了车,比正主速度还快地走进了4s店。
“你车咋运这来了?”
“我让他们停过来的,认识的销售说可以。”陈羡锁了车门。
“陈少,周少,来了。”接待的销售笑眯眯的,点头哈腰的就跟着过来了。
因为今天台球局是周燎赢的,所以搭在车上的布也是周燎掀的。钱是陈羡花的,但面子确实周燎替他享受完了。旁边俩小礼炮一放,周燎拿着车钥匙,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是车主。
陈羡为了买这台车也是求了家里好久,跟着他爸屁股后面天天跑做事做满意了,再加上让爷爷奶奶左右夹击才勉强同意他买的。周燎家里超跑太多,而且人一天到晚都在医院,因为有一辆布加迪,所以家里也不会再给他买第二辆这种档次的超跑。
碳黑色的柯尼塞格在布掀起后露出的那一刹那,周围的人眼睛都看直了,顶光灯打在上面,看起来格外高调张扬,完完全全是道路的统治者。
周燎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疯狂流窜,手情不自禁地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