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刚好赶过去主峰的陈长老瞥见尊上抱走殷师侄的一幕,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
陈长老心神俱震,最后一眼只看到了殷师侄滴着水的红衣。然而尊上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手蒸干,叫他心中猜测又垂眸不敢多想。
谢弃云将人抱回去后,便放在了主峰的静室之中。多年苦修,这里也只他一人居住,他并不在意装饰,室内便显得冷清了一些。不过该有的却也都有。他指尖微微一弹,房间内的灯火便被点亮。
殷鹤眉头紧皱着似乎还有些不安,一直到一只手拂过了眉心。清凉的气息顺着眉心没入,总算是湮灭了心头的灼火,叫他眉梢微松了些。
谢弃云静静坐在榻边看着,他本想借着今日的事情向殷鹤坦白,却没想到倒是有些突然。
外面风雨淅淅沥沥,他一直在榻边呆了一夜,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才收回目光。
殷鹤只感觉自己睡了好长时间,原本心里气死了,又羞又怒,即使是睡着也不安稳,像是在被迫面临什么社死的事情一样,然而到了后半夜却稍微好了些。
脑海中浑浑噩噩的,直到他醒来之后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在他山下的洞府里。也不在隔壁的庭院,那这里是……?
心里震惊了一下,他忍不住揉着额头坐起身来,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新衣服。和昨日他身上穿的红衣一个面料,但是样式却有些细微的不同。
殷鹤怔了一下,有些猜测这是谁给他换的,这时候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离开安静的洞府就看到了外面的山崖,陡峭高耸的断崖伫立在眼前,外面覆盖着一层终年不化的白雪,模样隐约有些眼熟。
往常他向来是从山下来看这座山峰的,今日第一次见却没认出来。在被雪糊了一脸之后殷鹤才抹了把脸颊。
等等,这里不会是主峰吧。
他被带到主峰来了?
昨天晚上的记忆在此时涌上,殷鹤握紧了手脸色难看,一脚将吹来的雪花踢了回去。
骗子!
谁愿意在这儿住啊!
红衣剑修眉眼生动,眼底的怒火都快冒出来了,眼尾因为吹来的风雪也红红的,像是要哭一样。
一个解释都没有就把他带到主峰来,不见人影。
他越想越气,握着剑在山顶上胡乱砍伐着,跟雪花都过不去,一直到发上落了一层白霜之后才察觉到一只手落在了他头顶,替他挡住了风雪。
迎面而来的寒风被无形的扭曲,靠近不了这里分毫,殷鹤身体僵了一下,强忍着因为情绪起伏而冒出来的眼泪,飞速地眨眼,就是不看向他。
任谁被当成傻子耍了这么长时间都会生气。更何况那还是他最亲近信任的系统先生,比殷家所有人都还信任。
殷鹤只觉得越想越委屈,甚至都顾不上这人是剑尊了,是那个人人惧怕威势,距离天道只有一步之遥的天下第一人。此时紧抿着唇忽视头顶上的暖意,就是不看他。
谢弃云察觉到猫儿在他掌心上似乎挠了一道,不深,却无法叫人忽视,此时眼神微顿。
“生气了?”
殷鹤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继续踢着地上的积雪。
谢弃云一直替他挡着风雪,直到殷鹤眼眶越来越红,才解释道:“你一直对剑尊有误会,所以才未曾告诉你。”
“殷鹤,我们接触的比你想的还早。”
“什么?”
殷鹤窸窸窣窣的踢了半天,又忍不住负气抬起头来。
“雾抱林,灵泉。”
谢弃云看了眼他身上的红衣:“你身上的衣物,本是龙蜕。”
一句话叫殷鹤睁大了眼睛,他身上的红衣是龙蜕?那之前和这个面料一样的……也是龙蜕?
脑海中最早的记忆这会儿慢慢被挖了出来,殷鹤隐约记得他那时候刚刚记起剧情,被秦镜之关禁闭之后身上难受跑到了雾抱林去泡灵泉。
难道那时候就误穿了系统,不,是剑尊的龙蜕,所以才与对方有了联系?
原来这些都是意外?
他撇了撇嘴,又有些不甘心。
“那我叫尊上系统的时候,尊上为什么不反驳?”
“我还以为您真的是我的什么金手指。”
想到那些自言自语和莫名其妙的心绪,殷鹤简直想要时光倒流,要是真的能倒回去,他下一刻就闭上嘴。
太傻了,真的。
那时候剑尊估计都被他蠢死了。他尴尬地握紧剑,连看人都不敢看。
谢弃云却望着他:“虽然不知系统在你这儿具体代指什么,但这也只是一个称谓,对我来说并无不同。”
“金手指也是如此。”
“殷鹤”他说到这儿顿了下。
殷鹤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对上那双冷沉的龙瞳,却看到对面的尊上似乎轻笑了一声。
“对我来说,结果只是——我注意到你了。”
“就此而已。”
“我注意到你了,就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