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柳雪阳抬头看她,眼里带着真切的关心:“有些路得你长大了,人生走得长了,看得多了,你才明白,不该走的路不能走的。我当年将卫家全权交予你,就是看重你的品性,你怎么也同他这样,一起胡闹呢?”
楚瑜抬眼看着这哭得停不下来的妇人,她轻叹了一口气,然而她却清楚明白,柳雪阳对她不是没有感情,可这份感情和卫韫比起来,却是完全无法比较的。
柳雪阳面露疲惫,她低头看着那盒子,垂着眼眸:“阿瑜,一直以来你都比小七懂事。小七看着聪明,可终究只是个孩子。你虽然只比他大一岁,可我心里却明白,你比他成熟得多。”
她再觉得楚瑜好,楚瑜也终究是个外人,一个可能害了自己孩子的外人,除非她彻底放弃卫韫,否则柳雪阳与她之间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她的称呼,无形之中已经换成了柳夫人。然而柳雪阳却没注意到,她听得这话,只是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抬头看着楚瑜,眼里带了担忧,沙哑道:“你既然也知道世俗不容,那你为何不打住呢?”
她的确喜欢卫韫,可是除却爱情,她内心还有许多。她喜欢卫韫这个人,却不是喜欢卫府。
她没说出来,眼泪却是先落了下来。楚瑜呆了呆,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急切道:“卫韫喜欢我此事,我也是在上次他回华京时才得知!我嫁于卫世子时清清白白,与卫韫并无半分私情!那些书信是当年卫韫为他哥哥代笔所写,我之所以珍藏,也不过是因为那是卫世子少有留给我的东西。柳夫人,”楚瑜声音沉下来:“我与卫韫有情不错,但若是卫珺还在,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我与卫韫的感情或许世俗不容,却并未如此龌龊难堪。”
当年她固执留在顾楚生身边,是因为她觉得,那时候的顾楚生离不开她,然而如今她却不觉得,卫韫有什么离不开自己。
柳雪阳呼吸急促起来,她捏着拳头,颤着声道:“什么时候开始?是在阿珺……阿珺……”
于是她没有说话,举起杯来,仰头将茶饮尽,随后道:“柳夫人,保重。”
楚瑜迎着柳雪阳的目光,不躲不避,平静道:“是。”
说着,她站起身来,去收起了桌面上的木盒,转身走了出去。柳雪阳看着那女子提伞而去,猛地出声:“阿瑜!”
柳雪阳见楚瑜不说话,以为她不敢说,便直接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同小七,是否有私情?”
楚瑜停住脚步,她转过身来,看见屋中的柳雪阳颤抖着身子,恭敬跪了下去。她双手放在身前,朝着她深深叩首,沙哑道:“这些年,卫府多谢。”
楚瑜愣了愣,却没想到柳雪阳搜查得这样彻底,竟是连这些旧物都搜了出来。
楚瑜愣了愣,片刻后,她轻笑出声来。
柳雪阳深吸了一口气,她从旁边拿过一个木盒,那木盒是楚瑜珍藏的东西,柳雪阳的手有些颤抖,她艰难道:“这些东西……”她抬起眼,眸中有了水花:“你是否,当同我解释一下?”
“我付出的时候,没想过要回报。若是想要回报,大约就不付出了。”
楚瑜没说话,她静静注视着柳雪阳,片刻后,她却是问:“这话该我问您,您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说完,她突然想起什么来:“还有,柳夫人,”她含着笑:“下一次,任何时候,都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
“那你面对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柳雪阳没想到楚瑜会说这样一句,楚瑜没有多说,转过身去,便去了自己屋中。
“知道。”
而与此同时,卫韫正在赶往卫府的路途上。
柳雪阳抬眼看她,苦笑起来:“我去搜查了你的房间,此事你知晓了吧?”
夜里大雨倾盆,卫夏焦急道:“王爷,您还有伤在身,歇歇吧!”
她知晓,却仍旧是这样的做派,无非是因为,她不在意罢了。
“不用了。”他扬声道:“很快就到了。”
楚瑜应了声,她从容落座,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然而柳雪阳却清楚,楚瑜在卫家扎根这些年,她这样大的动静,楚瑜怎么会不知晓?
“王爷,”卫夏跟在他身边,大雨被风夹杂着打过来,砸得他脸疼,他不能理解道:“您赶这么急是做什么?沈大夫说了,您这伤要静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