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埋了十八年的桃花笑。”
“等以后,你会跟我走吗?”
笛声未歇,完完整整吹完那一曲,那公子从树梢轻跃入庭,坦然入席,将酒一口饮尽后,抬头笑道:“好酒。”
“好。”
他明知她来了,却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吹着笛子,只是低声骤然一转,带了激昂杀伐之声,楚瑜一瞬之间,不自觉回想起年少时光来,她忍不住笑了,吩咐了长月准备了酒在庭院中,扬声道:“燕公子吹笛辛苦,薄酒一杯,以作相报。”
“竟不问问去哪里吗?”楚瑜不由得笑了,卫韫平静道:“你向来是重责任的人,你若要走时,必然是这天下安定,我也没什么牵挂。你想去哪里,我随你去就好了。”
月光很亮,青年坐在月下,俊美非常,楚瑜靠在门前,听着那人吹笛。
“到时候,你就有时间学琴了。”楚瑜目光落在他手上:“你可以像华京那些贵族公子一样,学琴,学画,学调香……”
两人在卫府吃了饭,卫韫便去和秦时月安排出征之事。楚瑜自己个儿坐在屋里,清点这这一次地震准备的物资,没了一会儿,楚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笛声,她愣了愣,那低声辗转悱恻,一听便知是哪家公子在撩姑娘。楚瑜听了片刻,见那笛声就在外面,她不由得走出去,便看见青年坐在树梢,手持竹笛,紫衣飞扬。
卫韫琴声一泻,楚瑜抬起头:“是不是觉得很好?”
楚瑜愣了愣,最后却是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转过头去,低声说了句:“我怎么会有事?”
卫韫没说话,楚瑜有些疑惑:“怎的了?”
“和别人抢人我不怕,和老天爷抢人,”卫韫苦笑:“我还是怕的。”
卫韫憋了半天,终于道:“那个……阿瑜,我到时候要好好教孩子。”
楚瑜笑着回头瞧他,卫韫有些不安道:“毕竟是天灾,我心里害怕。”
好不容易躲过了这样的折磨,楚瑜爱折磨折磨孩子去吧!!
“为何?”
楚瑜听卫韫的话,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到时候还要教孩子呢。”
他心里记挂上了燕云浪,面上却是不显,转头却同楚瑜道:“你心里记挂着后面地震的事儿我知晓,不过到时候这事儿我去处理,你千万别去。”
卫韫心里松下来,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要不是他,他怎么会和楚瑜置气,冷战了足足一晚呢?
这是楚瑜少有的,同他提及未来。
卫韫不敢瞧她,目光往外瞟了去,觉得这事儿看来看去,就得怪燕云浪。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想压着笑意,却发现全然无法做到。楚瑜抬手戳了戳他的头:“傻笑什么呢?”
楚瑜叹了口气,抬手握住他的手,颇有几分心疼道:“你辛苦了。”
卫韫抬手捂住自己额头,低头轻笑:“就想着以后和你在一起,觉得开心。”
听到楚瑜问话,想到昨夜的举动,卫韫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没,大概是最近事多,没休息好。”
有了楚瑜这一番安抚,虽然楚瑜没有直接说,卫韫却也是消了气,不同燕云浪置气了。
等两人一同卫府去,楚瑜同他走在长廊上,突然顿住了步子,卫韫有些奇怪,楚瑜这是做什么,便看楚瑜抬起手来,将手放在他额头试了试后,笑着道:“昨夜是不是我抢了被子,让你着凉了?”
然而燕云浪却是个执着的,他每天晚上都来,今日吹笛被驱赶了,明日他就在远处点了孔明灯,上面写着楚瑜的“瑜”字,气得卫韫射了上近百只箭,将那孔明灯统统射了下来。
其实比起郓城,惠城更难进攻一些,然而明了了楚瑜的意思,他也没有多话,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燕云浪这样闹腾,柳雪阳自然是知道的。知道燕云浪的动作,自然也就知道了卫韫总让人拦着燕云浪,不由得有些奇怪道:“你说小七这事儿办的,阿瑜是他嫂子,他一个小叔子,怎么管起嫂子的婚事来?若燕公子是个坏种倒也罢了,明着递书信来邀约小七拦着,放个孔明灯,小七也要给他射下来。近日他天天回府来得早,好似就要盯着燕公子一样……”
从惠城入青州境,下一个城就是元城,没有多久,地震会从元城开始,一路蔓延到洛州。按照顾楚生的说法,灾情应当十分严重。楚瑜想取了惠州,最重要的,大概就是对后续灾情救援的考量。
柳雪阳越说越不对味,说着说着,她突然道:“你说小七同阿瑜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
卫韫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但想明白楚瑜近来一直在收购的药材,便懂了楚瑜的意思。
话刚出来,桂嬷嬷和柳雪阳就变了脸色,柳雪阳轻咳了一声,转头道:“我也是糊涂了,算起来小七也是阿瑜一手带大,阿瑜虽然只比小七大一岁,可是长嫂如母,这些年卫府全靠她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