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卫秋带人过去,”卫韫淡道:“点了兵,准备着吧。”
管家愣了愣,随后点头道:“准备好了。”
“是。”管家得了吩咐,立刻出声,赶紧走了下去。
卫韫抿了口茶,那从容不迫的模样,与管家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
等管家走了,卫韫站起身来,在侍从服侍下进屋,开始换上卷云纹路素白色华衫,头顶带上玉冠,腰上配上玉佩,再挂剑悬在腰前。
“我前些时日让你将留在洛州的兵马调过来,人都来齐了吧?”
等他做完这一切,外面就传来焦急之声:“卫韫!卫韫何在?!卫韫接旨!”
卫韫抬眼,神色平静,管家匆匆踏着台阶走上来,急着出声道:“侯爷,天守关不能丢,您看……”
卫韫转过身来,大门缓缓大开,露出里面素白色华衣玉冠的少年,他站在房间里,阳光落在他前方,持着圣旨的侍卫愣了愣,卫韫平静看着那人,开口道:“卫韫在此,已准备好入宫,烦请大人引路。”
“哦?”
听到这话,那人明显舒了口气,动作镇定许多,退了一步后抬手道:“小侯爷请。”
管家焦急赶入庭院,大声道:“小侯爷,天守关的烽火台燃起来了!”
卫韫点了点头,同那人一起走了出去。
烽火台燃起那刻,卫韫坐在自家庭院前,静静喝茶。
那人引着卫韫到了宫里,来到大殿前。侍卫上来收了卫韫的剑,又检查过后,才放着卫韫走出去。
天守关前杀声整天,楚临阳看着城楼下拼命想要攀登下来的人,大喝出声:“点烽火台,迎敌!”
卫韫进入大殿之中,皇帝坐在金座上,头顶十二琉冕冠,身着黑色五爪龙纹帝王服,冷冷看着卫韫。
姚勇拼命思索着,同楚临阳一起到了天守关前。
平日大殿只在早朝开启,早朝时大殿里文武百官齐聚,倒也不觉得空旷,此时大殿中只有卫韫和皇帝,卫韫便才发现,原来大殿这般空旷冷清。
可是——姚勇皱起眉头——若天守关都没了,华京怕就再也守不住了。淳德帝的忍耐怕也就到了极限,到时候讨论功过,或许就晚了。
皇帝坐在高位,犹如一只盘在一起的孤龙,审视着卫韫。
若是输了……再推楚临阳挡刀不迟。
卫韫走进来,恭恭敬敬行了礼,随后跪坐在地上,抬头看向座上帝王。
楚临阳向来是个打仗拼命的,到时候他只要跟在楚临阳身后就好。楚临阳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孩子,自己却是这场仗的主帅,到时候就算赢了,功劳是谁的,也就是他一封信的事儿。
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没有人退让分毫,皇帝冷笑出声来:“如今北狄打到天守关,可如你所愿了?”
姚勇愣了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
“这话该我问陛下,”卫韫平静出声:“宠幸奸佞,让国家动荡至此,可如陛下所愿?”
楚临阳和姚勇迅速回头,楚临阳提剑转身,冷静道:“传令下去,备战迎敌!姚将军,”楚临阳顿住脚步,转过头来:“请吧?”
“荒唐!”
姚勇还要推脱,便就是这时,外面传来急报:“报!!北狄军打过来了!”
皇帝怒吼出声:“这动荡是朕做的吗?你不迎敌,反倒怪起我来,是什么道理?”
“姚元帅乃前辈,临阳不敢托大,”楚临阳平静打着官腔:“这一战,怕还是要姚元帅多加照顾。”
“送死的时候想到我卫家,平日太平盛世就想着制衡,”卫韫嘲讽出声:“我卫家若有半分不满,就是欺君罔上,就是罪过,您这算盘,打得可真够精明的。”
“楚将军多礼了,”姚勇赶忙扶起楚临阳,欢喜道:“楚将军少年英才,老朽能与楚将军并肩而战,便再没什么忧虑了。”
“朕对卫家不公,是朕的错,”淳德帝咬牙开口:“可是你有原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身为将士却不上疆场,还在背后经营谋反之事,你还有理了?!”
宋世澜弃了泉州之后,北狄军队便直接赶往天守关。这时楚临阳也与姚勇集结人完毕,到了天守关上,楚临阳朝着姚勇躬身,认真道:“临阳见过元帅。”
“谋反之事……”卫韫听着这话,咀嚼着这四个字慢慢笑起来:“陛下可真是开玩笑了,我卫家怎么会谋反呢?”
两人商量了一阵后,便各自回去歇息。没过三日,楚瑜便看见天守关的烽火台,燃起了狼烟。
卫韫看着淳德帝,目光里带着冷意:“卫家若要谋反,还轮得到您当皇帝?”
楚瑜点点头,夸赞道:”二人大人说得极是。便先给苏查一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