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明白卫韫问的是什么,点头道:“大夫人没事,不过带回来了一个人。”
说完楚瑜便风风火火去沐浴更衣,卫韫转头看向卫秋,却是道:“没事儿吧?”
卫韫皱了皱眉头,卫秋继续道:“长得像北狄人,现在关押到地牢里去了。”
卫韫早就等在家里,楚瑜赶回来后,抬手同他道:“我先去换件衣服,具体情况卫秋同你说。”
“我去看看。”
卫秋点了点头,让人将这人扔上马车,随后一行人便回了卫府。
一听北狄两个字,卫韫便留了心,他直接到了地牢,那人已经被挂在了刑架上。
楚瑜点了点头,吩咐卫秋道:“先把他嘴里清一遍,把那些死士的毒药全清干净了再合下颚。”
卫韫站在那人身前,静静瞧着他。
听到这话,那人明显是急了,想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
对方看见卫韫,嗤笑出声来:“原来是卫家那个胆小鬼啊,怎么,躲在后方捡回一条命,如今就到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了?”
在场的卫家人看见这长相,都不由得皱起眉头,卫秋转头看向楚瑜,询问道:“您是觉得这是北狄奸细?”
所有人没说话,卫韫静静看着他。
一张端端正正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人五官深邃,轮廓刚毅,到是典型的北狄人长相,然而相比真正的北狄人,其眼窝又浅了些,肤色也白上了许多,倒一时分不清是哪里人了。
“我认识你。”
楚瑜将人放下来,一把拉开了对方脸上的布。
他冷声开口:“九月初三,你曾与我交过手,那时候,你还是北狄的人。”
“哦,我觉得他不对劲儿,就把他捡回来了。”
卫韫记得他,这人身手不错,人又狡诈,当时夜里带了一百人来偷袭粮草,刚好遇到卫韫守夜。
卫秋带着人等在这里,一看见楚瑜扛着个人来就愣了,卫秋皱了皱眉头:“大夫人,这是谁?”
其实也不是卫韫刚好在守夜,而是那天他父亲特别吩咐了他,让他一定要守好粮仓。
说着,楚瑜将剑往腰间一挂,说了句:“得罪了。”了之后,便单手扛着那人,直接上了房顶,几个起落就到了卫家接应的地方。
当初不觉得什么,他从来不去仔细想太多事儿,卫忠叫他守,他便守着,结果一守真守出了事儿。
那人僵住身子,楚瑜瞧了他一眼,喃喃了一句:“个子挺大啊。”
这人在他手下走了几个回合,武艺当的上一声“不错”,因此他对他记忆深刻。
那人闻言,猛地向后拔剑,也就这瞬间,女子抬手扶住他的手肘,在他剑落下来的瞬间,便出手点在他的穴位上,随后在他反应过来下一瞬间就手法熟练卸了他的下颚。
此刻见到他被关在这里,卫韫皱起眉头道:“你来华京做什么?”
等做完这一切,他用剑撑着自己起来,打算离开时,就听到一个女声笑着道:“壮士既然包扎好伤口,便随我走一趟吧?”
“大夫人说,他是来刺杀顾楚生的。”
而后他将药瓶扔在一边,又拿出布条娴熟给自己包扎好伤口。
听到话,卫韫眉头皱得更深,他抬眼看向对方:“你是谁派来的?”
他见自己安全了,便喘息着靠在小巷墙上,单手拿出一个药瓶,咬开上面的瓶塞,将那药丸一口倒完。
“关你屁事儿!”
那杀手是个聪明的,皇帝根本没有多余人手追他们,于是他这一跑,倒没废多少工夫就跑了出来。
对方“呸”了一声,卫韫冷笑起来:“行,你硬骨头,我便看你硬气到什么程度!堂堂大楚人认北狄为主,怕是北狄一条好狗。”
也就是这片刻阻碍,让那杀手成功越窗冲了出去,楚瑜瞬间跟上,如今顾楚生既然被皇帝发现,便是得救了,她也不用再守着,不如跟上这个杀手,半路将人截了过去。
“你放屁!”
楚瑜思索片刻,觉得此人不能死在这里,便暗中取了块银子,在那杀手靠近窗户时,朝着那侍卫就扔了过去。
对方被这么一激,大吼出声:“放你娘的千年陈屁!卫小王八我告诉你,你可以骂老子,但你不能说老子是北狄的狗。我他妈在北狄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都是为了大楚吗?!要不是老子放水,你以为那天老子烧不掉你那些破粮草?!”
与那个杀手交战的侍卫明显是个出身在京城的贵族子弟,路子纯正,剑法磅礴,一心一意光顾着交战,根本没看出这杀手的不对来。
“你不是北狄派来的,你还能是谁派来的?别以为随便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能糊弄我。”卫韫把目光落到烙铁上,平静道:“给他一晚上时间,今晚他不说实话,明天就给他脸上烙一个‘北狄狗’。”
注意到了之后,楚瑜便从那杀手出手的动作里慢慢体会出了不对。他的剑法看上去是大楚的路子,可手却总在收剑时下意识让剑锋微微倾斜,北狄多用圆月弯刀,刀锋稍微倾斜可以让刀锋砍在人身上更加有力,故而这是北狄人惯常动作,但放在大楚的剑法来讲,没有一个门派的剑法有这样的习惯。
“卫韫我草你大爷!”
楚瑜一时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将目光盯在那杀手身上。
对方怒吼出声来,卫韫勾了勾嘴角:“有本事你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