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赌场的打手见到制止住他的是苏辙大人,就没敢多说话。要这个世道混日子,自然是应该耳听八方,并全力争取和官府中人打好交道,并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以求岁岁平安。
因此,带头的人静下心来,抱着拳跪下来对着苏辙大人说道:“苏大人和南宫大人,我知道你们业务烦忙,真的是连这点闲事也要管吗,此妇的丈夫还欠了我们二百多两银子,现在他人死了,那他欠我们的钱现在该找谁还,难道是大人你大发善心,来代替他的那个死鬼男人还钱吗?”
这些人明明对姜丽水有企图,表现却是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崔武生气居然这个世间有人无耻到这个地步,自己前几天救过此妇,但一看到这位妇人现在很快就要身陷火窝之中,当然忍受不了,就又想出手给他们一个教训。
现在以崔武的身手,即使是再多几个这样的混混过来,崔武也不怕,但是当崔武正要挥拳时,想到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就又安静了下来。
因为崔武想到他和主子毕竟是外地人,现在自己出手救妇人,已经给主子惹下麻烦,如果事情再发展下去,吃亏的毫无疑问是自己的主子。
而且偏偏这些坏人说的也句句在理,自己也没有办法反驳。
如果想救人救到底,给予这位妇人幸福,只能为她还钱。
但是,崔武他自己哪有什么钱啊。
没有办法,崔武唯有转过头来,用期盼的目光望向主子。
因为在刚刚的赌局里,天良就赢了不少的钱,就在旁边的投注上。
天良有钱,但崔武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天良的奴仆,惠州大街相救之恩,还有收留他们兄妹之情还没有报呢,又怎么好意思为了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妇人对其再有要求呢?
但吴天良本人却不在乎银两这些黄白之物。他又不是缺钱,在上次的拍卖会,他才刚刚有大把银子的收入,现在又得到了一间大房子,投注上又所得甚丰,相对来说钱袋已经相当充裕了。
于是,吴天良就从刚才在投注上赢到的钱中,取出二百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扔给了赌坊的老板前面的地上,说道:“这些就是王清所欠的钱,都还清了,从今开始不能再骚扰这位妇人,这位妇人刚经历丧夫之痛,已经够可怜的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万万不能,领头的人看着前方地下的二百两银子,想到失去的艳遇,迟疑着不肯去捡,最后还是吴天良怒喝一声:“既然钱已经收到了,还不把借据还回来,然后快滚,难道还想在南宫先生的地盘惹事,真的不怕南宫家收拾你吗?”
主子的这个神情,连崔武也感到诧异,当场站在原地。
因为自己的这个主子平时的性格一直都很温和,在崔武的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吴天良发这么大的火。
二百两就在脚下,那个带头之人看着吴天良,知道现在根本就讨不到好处,因为眼前的大人物太多,不但有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的南宫明,甚至就连朝廷大官苏辙大人也明显偏向对方,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自己绝对不可以得罪的大人物。
不但如此,他再看看四周,一旁的群众都用轻蔑的眼神望向自己,为自己的行为所不齿。
带头之人知道众怒难犯,磨蹭下去,不但对自己没有好处,就连自己的顶头上司估计也会对自己不客气,于是就慌乱地从地上捡起那二百两银子,并从怀里拿出王清的那二百两的欠条恭敬地交到吴天良的手上,然后灰溜溜地从现场逃走。
天良让其他人确认过这张欠条是真的以后,便将其撕成碎末,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撒向天空。
片片纸屑如雪花般纷纷落下,宣告着妇人从此是自由()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