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年参悟剑法奥义,一时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对于他来说,身旁有真人在侧,根本不用担心安危。相较于深山洞府,反而更是安稳。
八大旁门虽然比不得玄门三派分属正宗。可是也是修行正道,只是眼前这条道路并未走通,所以不为正朔。
若是眼前这位真人当真心怀不轨,他也无力反抗,倒还不如坦荡一些。
精神内守,气机外放。他浑身真气随着心中感悟起落,一时犹如风吹草,一时又如石击竹。鼻息或轻或重,时而或急或舒。
只是修道炼气之人,气息早已圆融一片,哪里听得出来停顿间隔。这般至柔变化,常人又哪里能够分辨,只有彻悟玄机的真人能够知晓。
纪真人睁开双目,不由微微诧异。若论修行,这年轻人自然不值一提,只是这份道心已是难得。
时人常说临大事而心不乱,却不知道心常有,致于关键。道心就像这世间的风。不是风吹着树叶,吹着头发才能显现,而是风时时皆在。
这年轻道士能在自己面前体悟剑法,这份心性倒比谷中冲杀还要可贵。只因人在恐惧时可能激发胆气,但在平时还能如此泰然处之,反而不容易。
纪真人暗自点头,也不惊扰,复又闭目养神。
赵鹤年一连端坐三日,只觉魂随清风,意似流水,漂浮在虚无之中,感觉不到形体的存在。时而化身为树,时而化身为草,感应气流与风吹的变化。
忽在这时,一阵疾风吹来,赵鹤年只觉草茎倾倒,树枝摇动。风声越来越大,哗啦一声大响,树木咔哧一声脆响,赵鹤年神思震动,一声呼喝,从定中醒来。
赵鹤年睁开双目,见到眼前三人皆是看着自己。纪真人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鹤年连忙离席,俯身说道:“小道惊扰真人,还望真人恕罪。”
纪真人笑道:“小友机缘所至,何罪之有。”他不由上下打量赵鹤年,点头道:“小友坐下叙话。”
赵鹤年一时惊扰几人,略有心中不安,只是不敢违逆真人,只得依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