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赵鹤年正在院中指点韩青君剑法,只见其动作利落,行剑灵巧。赵鹤年却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武道最重神意,这柄剑在他手中舞动的并无半点灵性,按他这样练下去,二三十年也成不了绝顶高手。
赵鹤年将他喝止,韩青君连忙跑到身前,赵鹤年摇摇头,从他手中接过长剑,对他说道:“剑锋三尺,实乃臂之所长。或张或收,或进或退,或攻或避,无所不应。人体道意,运用于物。一招一式,都乃道之所化。或感风之轻灵,或仿水之机变,或体光之迅捷,或悟雷之威吓,不一而别。你如今只记招数,不能运用于心,更不能感通变化,与剑道尚远”。
韩青君满面惭愧,说道:“我资质愚钝,让兄弟费心了”。
赵鹤年摇摇头:“人虽有千百种,自然变化更有万千种。各类生活在天地之间,不论强弱都有手段,你若悟通一二,便与道近矣”。说着,又对韩青君说道:“你且观我如何运剑。”
说完,便持剑在手,略一抖动,忽然一剑刺出,其光迅疾如电,足下行走如风,一招一式如电光火石,身形百变。韩青君看得目眩神迷,似乎对练剑更有心得,手中连连比对挥动。看得畅意间,忽然剑风为之一变,剑法轻缓,绵绵密密,若春风拂柳,又如寒月照人。似乎剑法毫无杀气,一挥一舞之间,又剑气射人。舞不过十数招,赵鹤年将剑抛出,伸出右手双指,跳跃之间,忽然一指点出,数步之外一棵柳树忽然“啪”的一声轻响,飘落数片柳叶。
韩青君心思沉浸剑法之中,忽听一声炸响,吓了一跳,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赵鹤年看了连连摇头,将他从地上拉起,韩青君满面羞惭,说道:“兄弟如此神乎其技,为兄即使穷尽光阴,也是难以达到如此境地。”
赵鹤年笑道:“这世上的事若是不去努力,自然是毫无希望的。”说着微微侧目,他却是发觉有人暗中窥探,即使不去看,他也知是那女道。这些时日他总发觉身边有人监视,那人自以为隐蔽,却不知赵鹤年早已经识破。他也不去理睬,只是陪在韩青君身边,看他们有何手段。他日日关注女道院落,却没发现其有什么可疑动作,只是偶尔与韩商度偷欢。他没有办法医治南安侯,只能等他们露出尾巴,再做应对。南安侯之疾已有年余,不在乎这一日半日功夫,他也是等得起。
赵鹤年转过头,又将手中长剑递还给他,说道:“继续练”。韩青君却是有些疲惫,恳求道:“容为兄稍作歇息。”赵鹤年却是双眉一竖,喝道:“不勤修苦练,何以功成?”韩青君只能苦着脸挥舞长剑,赵鹤年见他半点领悟也无,便也不看他,寻个树荫底下休息。
不多久,他耳中忽然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且步履细密,显然是一路小跑。他只略作分辨,便知是谁过来了,也不去理睬。过了一会儿,便见一个身穿绛色百褶如意月裙的姑娘跑了进来,只见其薄施粉黛,秀色天成,杏眼桃腮,秀丽可人。
赵鹤年虽已知来人是谁,可见到容貌也不由略一愣神,那日劲装束服,远不及今日装扮。
周洛进了院子,见到韩青君正在练剑,忙拍手叫好,唬了韩青君一跳,剑法也慌乱起来。周洛取笑道:“原来只是花架子”。韩青君忙收了剑,走过来问道:“洛妹妹今日可是来看我的?”
周洛笑道:“不知羞,我今日是来请赵兄过府的”。说着,便往赵鹤年走去,说道:“今日我和我二哥来请赵兄,赵兄可否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