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比尔博的近旁没有任何人,眼前跟闭着眼睛一样漆黑。
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除了脚下的石头地之外,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可想而知我们的霍比特人心中的惶恐!
他只记得,当骤变发生,所有人身边被起码又脏又臭的半兽人包围着,掐着。但很快,所有人都忽视了他,就像一群人走着走着,突然有个人就不见了,没人觉得奇怪。
紧接着他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比尔博觉得是某个半兽人,但他不肯定。
比尔博惊呼一声,跌进了黑暗中,一头撞上坚硬的岩石,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天啊,比尔博&ddot;巴金斯,这就是你想要的冒险,看看吧,看看吧,这东西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
比尔博自哀自怨的想到。
他的手掌被擦伤,膝盖被磕破,头还很痛,但却没有人知道。周围黑洞洞的,就像噩梦。于是他又开始怀念袋底洞温暖舒适的家了,希望到时候有人会发现一个霍比特人走丢了。
然后悼念一下他。
终于,比尔博慢慢地坐起身来,他又冷又害怕。但却终于鼓起勇气了。他四肢并用地四下摸索着,直到触摸到隧道的墙壁。
但他在墙的上面和下面都找不到任何东西: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半兽人的迹象,也没有矮人的迹象。
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连自己摔倒之前在朝哪个方向走都根本无法确定。他勉强猜了一个方向,然后朝着那个方向爬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他的手突然在地上摸到一个小小的、像是用冰冷金属做成的戒指。
这是他生涯上的转折点,也是中洲大陆的转折点,但此刻无人他知道。
除了图尔卡。
他知道这是命运选择了霍比特人,正如同此前命运选择了他一样。
比尔博想也不想就把戒指放进口袋,当时这戒指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场。但实际上,这是命运的开始。
比尔博继续摸索。突然,他的手摸到了身上短剑的剑柄&ash;&ash;就是之前他从食人妖洞穴找来的那把。幸运的是它也跟着掉下来了。
此时,他将短剑拔了出来,剑身在他眼前闪着苍白微弱的光芒。原来这也是精灵打造的武器。他想道:半兽人离得不会太近,可也不会太远。
无论如何,这光给了他极大的希望。
比尔博站起身来,把短剑拿在身前,一只手扶着墙,慢慢的摸索着往前走去,一颗心扑通扑通扑通的跳得好响。
隧道看上去似乎没有尽头,他惟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条隧道依旧在持续向下,虽然其间会来上一个转弯或出现一两个拐角,但大方向一直没变过。
时不时地,比尔博凭借手中宝剑的光芒,或是触摸洞壁的结果,可以确定会有通往两侧的岔路。
他不停地走呀走呀,一直在往下。除了偶尔有一只蝙蝠从耳边啪啪飞过外,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一开始这些声音还会让他吓一跳,后来听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知过了多久,比尔博累坏了。他感觉自己已经从今天走到了明天,甚至已经走了有好几天了。
内心对一切美好的向往支持着他。
夏尔的那束光支持着他。
让他在这漆黑无光的地底深处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直至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比尔博扑通一声踏进了水中。
呃!
这水冰冷刺骨,让他猛地一个激灵。
到了这里,宝剑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光了。他停下脚步,凝神倾听,()
可以听见洞顶嗒&ash;&ash;嗒&ash;&ash;嗒落到下面水潭里的水滴声,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看来,这应该是个水潭或者湖泊,而不是一条地下河。比尔博想道。
而此时,一双在黑暗中莹莹发着光的大眼睛正在角落里盯着他。
啊。
这便是咕噜。
一个可怜,但却又可恨的家伙。
他生活在湖心的一块大礁石上,多年已未见活人。除了半兽人以外。
出于某种好奇,与对食物的渴望,咕噜爬在一块木筏上,那是他捕鱼的时候用的,手指轻轻的滑过冰冷的湖水,不动声色的靠近湖边。
我的宝贝,一块活着的肉!一顿精美的大餐!咕噜!
当他这样嘶嘶的低语,咽喉中咕噜咕噜的出现在比尔博眼前,霍比特人几乎被吓得跳了起来。
你是谁!
比尔博胡乱的挥舞着短剑,精灵锻造的兵刃让咕噜也吓了一跳。我警告你,别靠近我。是的,退后!听见没有!退后!
咕噜,咕噜!他不是精灵,却拿着精灵的剑,他到底是什么!
在两个霍比特人就这样命运般的相遇之际。
另一个人的命运也走到了尽头。
图尔卡在离开北方时,曾令阿拉松严密的防范那些可能是间谍的陌生人。
而这天。
阿拉松终于发现了一伙神秘的家伙。
他们披着兜帽,鬼鬼祟祟,神神秘秘,没人见过他们的样子,但有人见到他们半夜曾出没在能微奥湖附近渔民的村落,然后又消失不见。
于是,副相大人立即骑上马匹,点上一队卫士,追了上去。
他虽然已多年未使刀兵,但英勇从未在他身上消失。
路上,马蹄阵阵。
夜风清冷。
阿拉松神色肃然,但又坚毅。
他在想着,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北方。思考着此次事件中蕴含着的阴谋。
卫士们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