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哪儿?”
“照着导航,先找到那家公司。”
“那,咱们怎()
么跟人家接触?用不用像上次在腾市那样使个什么法子?”官婷问道。
“使个什么法子?”冷不丁一句话,我有些懵。
“我不知道。”她嗫喏着,声音突然就低下去。
“我就是在想……,咱们人生地不熟,又是第一次和人家见面,是不是该想个由头什么的……”
她,言辞闪烁,吞吞吐吐。.
我微觉奇怪,正待开口问她,却见她螓首轻颔,神情竟有些复杂。
此时,夜已然黑尽,车内光线昏暗,但窗外掠过的街灯倏忽映照,仍能见出她脸颊有些微红。
猛然间想起,上次在腾市为了做局接近蒲渊,她和我装扮成了情侣,当时在麻将馆里,丧心病狂的我还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想起这些,我顿时就有些心虚。
官婷,云城律界的精英。颜值、身材都是顶梁担当,更可贵的是骨子里还有一腔正气。像这样的女人,绝对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女神。而她对我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道?
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命里那该死的“五弊三缺”,却让我望而止步。
依依的死,终是我心中的意难平。人,应该懂得敬畏。
我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故作漫不经心,“哦,我知道了,你说蒲渊那次。但这次不一样,小事儿,用不着。再说了,事事都做局,那江湖上的人还不得累死?”
“那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骗呗,骗不来就偷!”我依旧漫不经心。
“啊!这也行?”她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怎么不行?”我笑道,“讲理的场合,咱们讲理。不是讲理的场合,你讲破了天去也未必讲得赢。”
“咱们这次干什么来了?弄清楚那次诉讼的内幕,或者拿到盛世的勘察资料。哪一件是人家轻易就能给你的?又何况咱们根本就没占着理呢!既然没占着理还讲什么?不是只有骗,或者偷?”
她一脸惊讶地望着我:“吴诚,你怎么什么都敢干?”
我呵呵笑着,“是吗?”
“有时候觉得你真不像个律师。”她轻声嘀咕,“有些不务正业,但似乎又合情合理。”
完了,这状态有些危险!
我有心要断了她的念想,故意摇着头叹息一声,说道:“老板,依法依规、据理力争,你在行。但这个江湖,不适合你。”
“那么你呢?”她莞尔一笑。
笑容之下,包裹着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我来自江湖!”我戏谑道,“所以,咱俩不是一类人。哈哈哈哈……”
“一套一套的,说得跟真的一样。”她笑了笑,扭头望向窗外。
善意的玩笑,却悄悄竖起些藩篱。但我分明瞧见,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我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挣扎、辗转,却始终找不到岸。千回百转,心里反反复复还是那一句:谢谢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