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吴啊。”电话那头纪师傅笑了起来,“没事,没事,还没睡呢。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啥事儿。”我说道,“明天我还得来您店里买点纸扎。”
“怎么?还没够吗?”
“嗯,还差点儿。我顺带问问您那儿有功德塔吗?明天我顺带买个功德塔一起给我朋友烧过去。”
“什么?功德塔?你朋友?”电话那头纪师傅明显是惊着了,声调顿时高了两个八度。
“是呀!怎么了?纪师傅。”我也一头雾水。
沉默了片刻,纪师傅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小吴,你这是要办大事儿啊!你知不知道功德塔是做什么用的?”
“啊?”我更加如坠雾里,“我,我不知道咯。”我有些心虚地说着。
“我一猜就知道你不懂。”纪师傅说道,“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要想知道就过来一趟吧,而且这东西没有现货,需要订做。”
怎么个情况?莫非这功德塔不是一般东西?我惴惴不安地挂了电话,出门,打车,直奔老纪纸扎铺。
快到纸扎铺的时候,许是纪师傅听见汽车的声音知道是我,就早早地开门迎了出来,我心里还说这老纪挺客气的。
下车,走进店里,纪师傅也没有说话,只给我泡了杯茶,然后就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这气氛完全不像有大生意上门的样子,反倒有点地下党接头的感觉。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也隐隐觉得我这趟要办的事儿好像不那么简单。
我正要开口,纪师傅先说话了:“小吴,老头子开门见山,你也是个懂阴阳的,真不知道功德塔?”
我有些讪讪地笑着:“纪师傅,您老见谅,我之前也给您说了,晚辈我接触这行当时间短,很多事儿真不懂,还请您老提醒着点。”
“唉!”纪师傅叹了口气,又道:“我所知道的这云城里行家没几个,除了城北王家豆腐的陈八字,就只有城东九华寺的谢居士了。但是你这套路不像是他们的弟子,敢问吴兄弟师承是……?”
我一听这话心里也是一惊:他竟然知道谢阿姨,看来这谢阿姨确是玄门里一号人物!
不过听他这话,他并不知道老王,而且谢阿姨也不知道。那我还是先不说,免得给()
老王惹来麻烦,到时候他又怪我。
心里打定了主意,我不好意思地笑着道:“纪师傅见笑了,两家都不是。我不是本地人,老家在邻县,早年间家里有老人也是看相算命的,所以这些东西也都是家里老人传下来的。时间长了,难免传得七零八落,加上自己又不好学,所以到我这儿也就只剩下点三脚猫的玩意儿了。您说的那个什么买豆腐的陈八字我不认识,不过九华寺的谢阿姨我倒是挺熟。”
“哦,原来如此。”纪师傅叹道,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小吴,那你知不知道这功德塔是做什么的?如果你那朋友……”说到这他看我一眼,又继续道,“如果你那朋友受不起这功德塔,你知道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啊?”我有些懵,怎么还对我有影响吗?我一脸茫然地摇头。
纪师傅道:“这功德塔一般是烧给大德高僧或者是有德的先贤,当然也有烧给功德显著的阴帅、鬼差。因为这功德塔是积九世的功德和福报而成,一旦受纳,足可抵九世修为。
如果受纳者无功无德,却白白受纳这九世修为,那么这九世的功德和福报便要从你身上找回,或者这受纳者差了多少,也要从你身上找回多少。所以这功德塔是沾了因果的,不能乱烧。
俗话说前世因后世果,试想一下,如果将你前九世的功德和福报尽数拿走,那么你这一世会怎样?我不知道你前九世怎么样,但平常人一辈子又能积下多少功德和福报?哪怕拿走一部分,也会让你这一世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小吴啊,现在你还会说这功德塔是烧给你朋友的吗?”
卧槽!一席话说得我冷汗直冒,原来功德塔还有这些道道。
我心有余悸地说:“谢谢您老提醒。对不起,纪师傅,我没对您说实话。其实我要烧给白无常谢必安,有点事想请他在下面高抬贵手。”
“哦,是这样。”纪师傅点头道,“你要办什么事,我不便多问,不过你在烧功德塔之前可要三思呐。”
我点点头。沉默半晌,“纪师傅”,我惴惴不安地问道,“不知道咱们这位谢老爷功德如何?能不能受得起这功德塔?如果只是差一点点我也认了,因为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
纪师傅摇着头笑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我又没有那样的朋友!”
一句敲打,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白无常位列十大阴帅,想来也是有些能耐的。”纪师傅又道,“至于配不配得上功德塔我就不知道了。”
“对啊!”我猛然一拍脑袋,“十大阴帅,没点能耐、功德哪行?好像咱们新中国的十大元帅,哪一个不是德才兼备?这一把,赌了!”
见我心意已决,纪师傅也不再劝阻。知道我明晚亥时要用,立马叫来他儿子准备连夜赶工。我又选了一些现成的纸扎和香烛、冥币,一算账,九千多块,而且人家纪师傅还是看着同道给了折扣。尼玛,这次真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