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我睁开眼睛,见自己仍然站在那个废弃厂区的门前,撞烂的出租车就在身边,我跑过去看,司机已经死了,眼睛睁着,血流了一地。
怎么回事?我之前明明检查了司机的伤,并不严重,呼吸也很平稳,怎么这会儿就死了?
我并不认识他,但我突然觉得莫名的悲伤。人家跑夜班不就为了挣几两碎银,混口饭吃,他招谁惹谁了?
突然间又听见有人叫我,仔细听,是杜涛的声音。“诚哥,诚哥救我!”声音越来越近,我连忙循声跑去,果然看见杜涛惊慌失措地朝我跑来,他身后竟然又是那个纸人,面目狰狞地追他。
我喊他,“杜涛,我在这儿,往我这边跑。”奇怪的是,杜涛竟然听不见,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愕着呆在当地。
那纸人追上杜涛,两手狠狠地从他背上***去,又慢慢的往两边撕开,其间还扭头阴恻恻地看着我笑。杜涛不断地哀嚎,忍着痛向我伸出一只手,鲜血淋淋,他是想我救他!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抓不着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啊!”我陡然间惊起,一身冷汗,见自己半坐在床上,原来是个梦!
我大口喘着气,渐渐平复下来,看了一眼周围才发现,这里不是我那小出租屋,不是瑞子家,也不像医院。只见这房间不算大,应该是间小卧室。我身下是张小床,枕头、床单、被子像是刚换的,干干净净,还能闻到一股新洗过的清香。床头两扇小窗,窗帘在两旁整齐地拢着,明亮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铺满窗前的书桌,看时间,已经是中午。
“听见声音,知道你醒了,喝点粥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声音轻柔,温润入耳,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随声走进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碗粥,脸上微微的笑容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来人竟是九华寺里那个妇人!
这!怎么回事?
妇人将粥碗递在我手里,浑不在意我满脸的惊愕,自顾说着:“这房子我每个月只来住几天,所以家里没其他吃的,只能给你熬一碗粥。哦,你的电话我放在外面充电,这会儿应该好了,我给你拿过来。”说完又起身出去。
这是她家?我愣愣地端着粥碗,如坠雾里。是她救了我?一时无从想开来去,我只端着碗喝粥。
一口入喉,无糖,无盐,只素淡温软,我确实有些饿了,顾不得许多,呼噜呼噜喝完粥,将空碗放在书桌上。
她又走进来,把电话递给我。这次她身边跟着一只硕大的黑猫,我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只见那猫体型壮如半大的狗,通身乌黑发亮,没有一根杂毛。行走间,步伐看似慵懒,触地无声,却稳如山岳。面上如枪戟般几撮胡须,剑拔弩张,隐隐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走得几步,见妇人站定,便也趴在妇人脚边,伸舌头卷了两下鼻子,顺带着侧头看我一眼,绿莹莹的猫眼在我脸上一瞥而过,仿佛竟似轻蔑的眼神。
卧槽,这猫竟然瞧不起我!
它似乎觉察到我内心的异动,缓缓地抬头又看我,只见一颗杏仁儿般的黑瞳倏地在绿莹莹的眼中涨大,一道锐利的精芒爆射,逼面而来,顿时吓了我一个激灵。只一瞬,黑猫须眉攒动,懒懒地收回了眼神,又满意地舔舔嘴唇,俯首在妇人脚边。
都说狐媚,狼残,猫诡,这回我信了。
妇人见我脸色有变,又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黑猫,微微笑着说:“老黑确实不太爱搭理生人,不过昨晚是它救的你。”
我顿时想起昨晚晕厥之前的情景,不解地问道:“真是它?这猫能够对付邪物?阿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