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瑞子各自陷入沉思。片刻,瑞子一脸严肃地说:“老吴,杜涛这小子油盐不进,小鬼背后那人又这么厉害,我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一定小不了,再拖下去我怕会生出什么大的乱子,我们干脆跟杜涛摊牌,让他老实交代他到底在外面惹了谁?做了什么?不然我们怎么应对,一点方向都没有。这是在帮他,别到时候连累大家。”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过咱们怎么跟他摊牌?”瑞子一脸忧虑地道,“你不说那小鬼全天候、无死角地跟着他,一摊牌,背后那人肯定知道。奶奶的,我们在明,他在暗,这怎么弄?”
见我没有答话,仍兀自出神,瑞子焦急地道:“哎,老吴……”,话音刚落,我突然一拍大腿,“有办法了!”
瑞子被惊得浑身一抖,刚凑到嘴边的烟又震落到地上,“卧槽,你别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说完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
“我刚才就在想这事儿”,我兴奋地说道,“咱们给他来个‘铁布衫,金钟罩"!”
“啊!”瑞子嘴张得老大,满脸懵逼。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笑着解释道,“把杜涛带到寺庙里,就能够避开那人。”
瑞子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小鬼进不去庙?”
我点点头,说道:“对!寺庙里供着满天神佛,既有大日如来的佛光普照,又有神兵天降镇守,再厉害的鬼也进不去,就像一座无形的屏障一样罩着我们,隔断一切阴物、邪祟、邪术对我们的作用以及与我们的联系,犹如金钟罩身,百邪不侵。所以我们只需把杜涛带到庙里,就能把小鬼和他隔开,也就能阻断背后那人的监视、监听了。”
“不过我们不能太过刻意,要不着痕迹,以防那背后的人起疑。”我继续道,“等我们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就是他在明,我们在暗了。到时候不论是出其不意迎头反击,还是将计就计引他入局,咱们都能占据主动。”
“高!实在是高!”瑞子贼兮兮地笑道,“我就愿意看你老女干巨猾的样子!”
“嘿!嘿!嘿!”我也女干计得逞般猥琐地笑了起来。
“不过咱们要是管了这事儿,也就和背后那人对立了,这麻烦也就上身了。”瑞子不无担忧地说,“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咱不知道。干不干得过,也不知道。”
瑞子掂量得不无道理。我默默地抽着烟,没有说话。
良久,我看向瑞子,说道:“还记不记得咱们刚开始实习的时候,做律师不光是为了挣钱吧?那时都想学着小说里的大侠仗剑江湖,锄强扶弱。虽然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社会也不是小说里的江湖,但我们依然坚定地用法律的武器去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咱这也算不忘初心了吧!
但是你发现没有,只靠法律的武器真正能企及咱们一直追求的公平和正义吗?也许未必吧。就像我在杜涛案中被停业,就像你在王海东案中帮助s单位脱责一样,这些事实和程序谁敢说没有依法?但是谁又敢保证法律调整过后的秩序一定是公平的、正义的?
谁都不敢!因为这里面有人心,有人性,毕竟理解法律,运用法律,执行法律的,都是人!法律无所谓好坏,但人心有!
就像钱光明做的那些事,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如何用好、坏去评价。被告确实十恶不赦,论罪当诛。但是他花了上百万高价买来的是被保护的合法权益吗?不是,相反却是加重的刑罚,加速的死亡。这笔交易本身公平吗?和他做交易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