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小天回头看向蓝云心,见她脸上露出几分关切和担忧,心中一暖,道:
“好的蓝师姐,我会小心的!”
乐天也开口嘱咐道:
“小天,当心别被他们算计了!”
步小天点了点头,道:
“嗯。”
先前开口的那男子也不催促,静静地等着步小天跟几人道过别,才带着他往地牢外走去。
领头之人走在前方带路,另一个人则是跟在步小天身后,虽然步小天浑身经脉被封,无法运转真气,也没有佩戴枷锁,但他们还是不敢稍有大意。
很快,步小天跟着那男子出了地牢大门,沿途看到了许多跟关押他们的地方差不多的囚室,有些空着,有些关着人,倒是没见到那两个药王谷的弟子,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被关在了哪里。
出了地牢,步小天被带到了一处清净的小院,笑面阎罗正坐在院中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之上,背对着他们。
领头之人恭敬地行礼道:
“阎座,人已经请过来了!”
笑面阎罗闻言转过身来,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意,道:
“好,你们先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
待两人离开,小院里就只剩下了步小天和笑面阎罗两人。
步小天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笑面阎罗,等他说出将自己带过来的目的。
笑面阎罗看着一言不发的步小天,指了指身前空着的石凳,道:
“过来坐吧!”
反正现在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步小天也没什么好怕的,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在了笑面阎罗对面,仍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笑面阎罗并不在乎步小天的无礼举动,等步小天坐下,才又开口: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叫他们带你过来吧?虽然你一句话都不说,但我还是能看出你眼中的好奇。”
步小天不理他,笑面阎罗就神色自若地自说自话:
“我觉得你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很热血、很骄傲的人。
该怎么说呢?他很聪明,修行不过短短二十载()
,就已经站在了这天下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当中了,他也很傻,为了他的朋友、兄弟以及心中那可笑的坚持,竟然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中,不得不从耀眼的阳光之中躲进黑暗的角落。”
说起这个人的时候,笑面阎罗没有再笑,他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怀念,问道:
“你一定很想知道他是谁吧?”
问完这个问题,似乎是知道步小天不会回答,他又自己回答道:
“你一定是想知道的,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答案,但是我相信,将来你一定会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过往,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一些或许会改变你的东西。”
笑面阎罗的脸上又挂上了淡淡的笑意,接着道: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过去的事了。
说说现在的事情吧,我知道你和那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为什么会来这里。”
说着笑面阎罗一挥手,将一个东西扔到两人面前的石桌上,发出“当啷”一声轻响。
在看清那东西的一瞬,步小天再也无法维持面无表情的模样,即便他极力忍住,还是露出了几分异样的神情。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静静地指着笑面阎罗。
正是乐天用来追踪那惨死少女三魂的那块罗盘!
笑面阎罗看着神色终于有些变化地步小天,又问道:
“你们为她而来,但是想必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想知道她的故事吗?”
笑面阎罗问完,也不待步小天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那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当年我才刚刚踏入修行之路,但是我资质有限,就算再怎么努力,将来也不会有多大成就,但是我不服。
所以我很努力地修炼,没日没夜地修行,想要用勤奋来弥补我天分上的不足,但是我失败了,我发现我要费尽心思才能取得的进境,对于那些天姿足够的人,或许只是一次偶然的顿悟就能超过我。
我恨老天爷对我的不公,凭什么同样是人,我修行的路跟他们比起来要困难那么多?
当我听说圣教有一种修炼的法门可以不在乎资质,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加入了圣教!
他们佛家总是说众生平等,其实都不过是骗人的鬼话罢了!
那些一出生就注定穷困潦倒的人,和出生在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家族的人,真的能够平等吗?
他们总喜欢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难道那些曾经死在屠刀之下的人就该死吗?这就是他们总是挂在嘴边的慈悲吗?
我想不通,我去问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他们却说我疯了,要把我关起来!
于是我杀光了他们整座寺庙的人,让他们去找他们的佛,问问众生到底是不是真的平等,问问他们成佛之前是不是都曾手持沾满鲜血的屠刀!”
笑面阎罗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激动,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我的举动惹怒了正道三大门派,引来了无尽的追杀,正当我在一次追杀中身受重伤,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女子,她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美丽,就像是下凡的仙子。
她救了我,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为我治好了身上的伤。
我当时就想,只要能这样一辈子都陪在她身边,就算做个平凡的农夫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