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实力为上的年代,落后一步,便要挨打。
要是我能继续修炼就好了,哪怕进度缓慢,也能改变现在的格局。
他的身体自成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筑基期的实力了。
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停留在最初时的筑基期,全无半点寸进。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是他封印了自己的身体潜能,让自己不能继续修炼。
凭什么我不能修炼?凭什么帝王不能长生?凭什么要你们决定我的人生?
这样的念头一经升起,又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推波助澜下,变得愈发剧烈。
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对洛昱辰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埋怨与恨意代替了感激。
“你先是断了我的变强之路,而后不闻不问,让我独木难支,我为何不能恨你?”
他被残酷的现实压得透不过气,眼见唾手可得的机会从眼前溜走,怎能不气不恨?
“只有弱者才会怨天尤人,强者只会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杀出一条活路。”
洛昱辰一脸冷漠地看着洛承泽,眼神中的寒意,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你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做那千古帝王?”
“说的轻巧,说一千道一万,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实力,加上这雄厚的后台支持…你…”
洛承泽毫不遮掩脸上的不服气,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就见眼前之人开始裂了。
是的,就像是泥塑的娃娃,身体表面开始出现裂纹。
先是如蛛丝般细微,而后越来越密集,缝隙越来越大,直至整个崩解。
碎肉混合着血水,从缝隙中流出,却又被强行留在身上,形成一个恐怖且诡异的画面。
“我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你怎么就让自己变成这样了?”
幻梦魔君及时赶到,阻止了洛昱辰身体的进一步崩解。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吗?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折腾?”
“小()
叔叔,你这是怎么了?”
洛承泽被吓了一跳,怨恨和质问,顷刻间荡然无存。
“呵呵…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啊!”
洛昱辰知道,以他这柔弱且脆性的身体,根本经不住刚才那一拳。
可他是真的气啊!
哪怕知道那一记重拳,产生的反作用力,足以摧毁身体,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
“看到了吗,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现在的我,与废物也没什么两样!”
“小叔叔,你别吓我啊,我…我只是气你…气你…可我真的不想你死啊!”
洛承泽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是不想他死,但你总以自己的妄加猜测,去揣度他的处境,而为你的软弱找借口。”
陈沐翎躲在暗处,听了一嘴,考虑到这是他们的私事,就没急着出来。
可当她看到星河的惨状后,顿时忍不住了。
“你不是觉得星河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吗,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他的处境,他的遭遇。”
“沐翎,不要说,我……”
洛昱辰急于阻止,一激动,又牵扯到了散裂的身体。
“那边的事,自有他们去忙活。你要不想换个躯体,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
幻梦魔君强行打断洛昱辰,并将人带回了房中。
“他好歹也是那人间帝王,可不是当初那个缠着你的小屁孩,也该学会独立了。”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醉生梦死谁成气,拓马长枪定乾坤。
挥军千里山河在,立名扬威传后人。
作为一代帝王,洛承泽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时间不等人,人间正道当出,天下一统在即,由不得他这般天真与逃避。
洛昱辰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那被沐翎质问,低头不语的帝王,摇了摇头。
自古以来的帝王,莫不是从艰难境地取得天下,又于安逸中失去天下,守成更难!
当亲历夺取天下,出百死,得一生,方知创业之艰难;
当亲身以安天下,常恐骄奢生于富贵,祸乱生于所忽,故知守成之难。
虽然寸步难行,可如此这般,本就是帝王当行之路,他人插手不了,也替代不了。
其实承泽并不是蠢笨,很多道理也都懂。
他不是真的怨恨自己,只是被现实击垮,以一种逃避的心态,自欺欺人罢了。
加上人性的劣根性,出了事,不先反思自己,反倒追究他人的责任,无理也要搅三分。
为什么他不会对别人抱怨,却只会找上自己?
说白了,有些娇,只能在某些人面前撒,有些气,只能在某些人眼前发。
对于那些事不关己,只图名利的人,那是绝对发、撒不起来的,因为没人在意。
而恰好,洛昱辰就是那个给予洛承泽温暖,也是那个唯一还在意他的亲人。
唉!谁让这具身体,是承泽唯一健在的血缘亲人呢!
老实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