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寻跟在后面喊:二哥,都说了晚上吃火锅,还烧什么火?鸡底汤都有现成的啊,你应该说去取炭火!
猴哥:......小寻一点都不可爱了。
公玉明溪看着满血复活的七寻,也是失笑。
刚才这孩子的样子,给她内心带来的震憾,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她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好似全无忧愁,只是,能入她心的人或事不多,能确碰她底线的事情,之前没遇上罢了。
但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一家人,不能因为别的,心存了隔阂,何况他们这一家人啊,和常人不同,大概除了小寻,都有那么些说不得的过去。
公玉明溪担了七寻的手,柔声道:既是你看不得这买卖人口的事,有一件事,需得和你说清楚。
咱家在京城有一房老仆,那是你外祖父以前长随,叫公玉长青,他家是公玉氏的世仆,往上数人,都在为公玉氏做事,就是姓,都是公玉氏赐姓,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连我,都得叫他一声长青叔,你们往后见了,也得称他一声长青爷爷。
娘,您怎和突然提这个?
公玉明溪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且听我说完。
七寻点头。
他和老伴有一个儿子,叫公玉琼,小字玉京,这名字,还是我起的呢,你玉京叔比我还小六岁,算起来,如今也有二十三岁了,我打小把他当弟弟一般。他学过医,是你外祖父手把手教的。将来若去京城,还能帮上素儿的忙。你和昊儿承嗣公玉,京城公玉氏的家业,将来都是你们两的,因此这房人,按说也该你和昊儿做主,但娘还是要说,他们和我们家,情份不是主仆那么简单,那是家人。他们又代我和你祖父守着京城公玉氏的宅子这么些年,是不能轻易打发的。即便是要放身契,也得好好与他们说,不能叫他们伤了心。
七寻歉然的看着公玉明溪:娘,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因为自己的一些价值观念,就去强求你们也如我一般。再说,我只是反对买卖人口,但不是说,我就不能容忍家中的老仆存在,这是两回事儿。
公玉明溪摆手:不,你做的对。
灵玉就在边上笑道:这有什么可烦愁的?就是放了长青爷爷一家的身契,咱家又不是不能用他们,雇佣就是了。长辈们身边的人,原也该敬着些,放了身契后,便当亲戚处着吧。只要他们一家愿意,还在咱们家做事也成呀。那些世家大族,用人又不是都是用下人,族里帮着理事的,且多着呢。说句难听的,外祖家如今又没人,凡事都是二哥和四姐姐说了算,若那位玉京叔人不错,能力也不错,他又学过医,三姐姐手上少不了事情要他帮忙的。就是四姐姐,她这么些日子,手上都漏出来多少生意了?还愁他们一家人没个出路?他们家是公玉氏赐姓,将来记成旁枝也未为不可。娘既没把他们当下人,而是视若家人,那我们自是也要敬着的。
七寻听了心里的歉疚才少些。
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人家多少代给你家服务,结果你说不用就不用了,反手把人扔过了墙,这和抛弃有什么区别?这种世代的老仆,说实话,真要放出去,要是没本事的,都不一定活得下来。
放出去可以,但你首先得把人家以后的生活给安排好。
她是反对买卖人口,又不是反对用人。
灵玉的建议就挺好的。
果然林妹妹就是林妹妹啊,人情世故上,她其实比谁都通透。篳趣閣
等灵素和猴哥把火锅的食材都准备好,一家人坐在炕上,围着炕桌涮锅子,外面寒风吼吼,屋里却暖洋洋的,再喝上两杯小酒,一家人都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美的小日子了。
晚上打麻将时,猴哥因为害怕老娘要他交待()
那一千两偷藏的私房,十分有眼色的主动输了十几两,这几乎是他明面上的零花钱的全部了。
果然,一晚上都在赢钱的老娘心情美美的,把前些日子专门针对他的那刻意慈祥的笑都收了。猴哥提了这么些日子的心总算放下。
一千两银子的事,在老娘那里,就算是过去啦。
至于以后不藏小金库,这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但必须要藏的再隐秘点。并且连妹妹们,也绝不能叫知道,省得谁再说漏了嘴,害他又得胆颤心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