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凌菲取得了这曼陀罗,满心欢喜的往大理寺走去,一路上想着这老翁当是隐士高人,一来是这售卖方式独特,这一连番的考验也是颇为有趣,自入得铺子那礼数考验怕是常人便难以做到,既是去购买药材,便定当是,入的铺子便就询问所需药材,鲜有人愿等候,且不扰那老翁。
这礼数周全,老翁方才将那纸张铺出,需得大胆之人方才能贴近那老翁去看那纸张之上所书内容,其次便是若不是心细之人也断难察觉那药篓之上竟是暗藏文字。再者便是那老翁的一番巧思,将那药篓分作几行以巧妙地构思将诛类药草细分,也是颇为有趣。
至于这酬劳,乔凌菲所说不差:“比抢银行来的快。”简简单单四个“筹钱千金。”看似是价格不菲,实则是当下分文不取,只需留下姓名来日便以此为凭证,上门讨收,所谓“一诺千金”也便是此意,只是这上门来所讨何物,何时来讨,那便不得而知了。
乔凌菲出了西市,便往大理寺行去,行至大门前,但见门前不远角落处有些鬼祟人影,似是盯梢之人。随即便叩了门,半晌不见响动,便又叩了门环,半晌才闻得那院内有人懒散问道:“门外何人?”
乔凌菲对这声音有些陌生,便应道:“本少卿!”
那院内之人闻声登时快了几步,往门前来开了门,见是一妙龄女子额间梅花细钿,与范无咎所说那少卿相符,随即便将乔凌菲让进院内,而后探头向门外张望一番,便掩了门,上了闩,转身对乔凌菲说道:“末官丁小,拜见乔少卿。”
乔凌菲倒是对这牙官有些印象,似是由吏部司调遣而来,只是听这名字,就觉得有点.“可是天干之丁?大小之小?”
“正是。”
乔凌菲点头嘀咕道:“还当真有人嫌写字麻烦啊。”
那牙官闻得乔凌菲之言便回道:“正是,家父乃是农户,不识得字,便随意为小的取了这名。少卿郎见笑了。”
乔凌菲顿时尴尬不已,这如此小声的嘀咕也被听了去?
“末官天生听力过人,即便是那微末之声也逃不过末官这双耳。”
乔凌菲不语,心道“这货哪来的妖怪莫不是会读心术?”
丁小跟随乔凌菲身侧又道:“末官也不通那识人读心之术,只是擅察罢了。”
乔凌菲顿住脚步,诧异的看向丁小,内心不由道:“这货!竟然还说不会读心术,喵的,姐姐我高低是警校出来的,这表情管理自认为也是不错了,你丫的一句擅察就想给姐姐我搪塞过去?”
丁小见乔凌菲顿住了脚步,随即也是顿住,看向乔凌菲说道:“少卿郎为何这般模样,末官当真是这双眼睛及耳朵好使了些罢了。”
乔凌菲心道:“行行行,你赢了,我服。”随即便转身向大堂走去。
丁小长舒一口气随即跟上一同往大堂行去。
听闻这丁小舒了口气,乔凌菲心道:“我*#&……%这特喵松了口气,什么鬼?”
只是身后那丁小似是岔开了话题道:“少卿郎自前两日往那利人市去,直至今夜方才回环,这当间,大理寺可是生了不少是非。”
乔凌菲见大堂之中未亮灯烛,正欲往后院行去,忽听得丁小这番话心内一惊“两日?竟已于那顾老前辈处昏睡了两日之久?这大理寺又生了什么是非?”
乔凌菲随即往大堂走去,亮了灯烛,坐于桌案前,斟了茶水,看向那丁小问道:“这两日之事,细细说来。”
随即丁小便将这两日里来的变故悉数告知乔凌菲。
原是自前夜乔凌菲等人往鬼市中去后,直至半夜之时,忽的来了羽林卫说是要奉旨拿谋逆家眷苏落衡,双方僵持之时李珩折返大理寺,化解了僵局。而后待众羽林卫离去之时,李珩与范无咎将冯鹤远及朱通二人交于两羽林卫押往神都。
而后二人便追了出去谁知那二羽林卫竟是魏王人马,至于当中曲折李珩并未提及。至第二日,自神都来一折冲都尉,将那冯鹤远押往神都去了。
这牙官乃是吏部司新调遣而来,故而这当中曲折亦是不解,再者此事牵扯甚广,一来牵扯李珩身世,二来也是乔凌菲自打知晓这所处时间节点之后,长久以来的担忧,那便是不久之后狄仁杰将会遭来俊臣诬陷下狱。
而眼下自北鉴司起,至如今这吐蕃亚归士案皆与狄仁杰息息相关。故而亦是令乔凌菲焦灼不已。只是常日里这琐事缠身加之案件紧迫,也是无暇顾及,直至前番与狄仁杰相见之时,方才提及恢复这北鉴司衙门,以期对狄仁杰之事有所帮助。
而此番往鬼市之中,亦是收货颇丰,当中所遇种种皆是在手筹码。乔凌菲随即将那牙官遣退,取来笔直,歪歪扭扭的这下一张纸条便往后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