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条消息，陈秋的表情比较复杂。
这个算是什么？
这个算是犯罪预告吗？
我告诉你我要过来监视你了，你别想着搞小动作？
陈秋挠了挠脑袋，略微有些不太能理解这群人行为的逻辑。
不过无所谓。
对于陈秋而言，这些都不是重点。
总不可能这群人来了自己就不演出了不是？
乐团这边的吃喝拉撒基本上都看着乐团的门票钱。
如果乐团这边门票收入不够，他们也会没有多少钱去生活。
因此，陈秋必然不可能减少演出的场次。
不仅如此，陈秋还在考虑是否需要增加一些演出场次。
比如周一到周四，每天晚上都有一些小型的演出。
等到周五周六周日，则是进行一些大的表演，所有人都上。
这些都不是什么一拍脑袋就可以决定的，都需要重新规划。
除此之外，还有乐团在海城这边的营销，推广，等等等等。
陈秋都打算等众人回归后，再开个会商讨一下。
陈秋快速制定着后续的时间表。
思考着乐团后续的发展。
在这段时间除了萨尔茨堡音乐节以及音乐家杂志外，还有一些其他零零散散的地方也发了相对应的报告。
不过陈秋都没有怎么注意。
他在确认完乐团后续后，便约了王海，赵一，吴健海，齐敏等人见面。
他拿着修道院那边送个自己的葡萄酒，转手送给了这些人一些，算是交个好。
王海是第一个同意的，并且邀请陈秋去他家喝酒。
当陈秋抱着酒到他家的时候，王海已经等在门口，伸手接过酒酒带着陈秋上楼。
他依旧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进屋后拿着起子把酒开了。
两人拿着水杯，里面放点冰块就咔咔咔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王海打开了话槽，跟着陈秋吐槽了起来。
他那边好不容易超越自己的老师，也就是陈秋的老爸，陈远，这边还没有高兴几个月呢。
陈秋那边就开始演奏出9.7分的高分作品。
陈秋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打算让自己有机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自己容易吗？
辛辛苦苦经营着这么大的乐团，结果还是海城第三。
真的是……
王海越说越难受。
虽然不至于怪罪陈秋，说陈秋破坏了他的梦想。
但是自怨自哀还是有了一些。
没办法。
他总不可能将自己过去老板、老师的儿子打一顿，然后埋在后山，让陈秋永远没有机会超越他。
和声交响乐团今年上半年的成绩已经这样了。
很明显奔着9.5分的均分去了。
而他现在乐团的最高分才9.5，今年能维持住9.3分的均分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再往前一步？
他想都不敢想。
除非说乐团那边氪金，钱，去搞过来一些顶级的音乐人。
否则他的水平就到这边了，很难进步。
王海说着说着，就醉了，然后继续开了一瓶。
陈秋给王海带的一箱子酒，6瓶，王海一个人就干了两瓶，脸色通红。
他已经不喊陈秋叫做陈秋了，而是喊陈秋为兄弟。
差点原地跟着陈秋直接结拜。
这个还是前期的，醉的有那么一点厉害的时候。
而等到后期都快喝断片的时候，王海则是直接喊陈秋叫做陈远了。
就好像真的看到了陈秋的老爸一般，抱着陈秋就是哭。
眼泪鼻涕一把抓。
他说他对不起陈远，当时他嫌弃那个地方给的钱少，没有跟着陈远一起去演出，结果陈远遭受了意外，如果他带着自己的乐团一起去，大家相互照应一点，说不定陈远就能活下来了。
他说他想陈远了，现在乐团里面人心浮躁，大家很多人的心思都不在乐团上，让乐团成绩下滑，获得的资金还有门票都少了。
他没有办法，他只能一边带乐团，一边去搞其他的副业，保证自己的生活。
他也是人，他也有家庭，他还要养活自己的一家。
可惜他老婆跟他闹了矛盾，带着女儿搬出去住了。
他很难受，但没办法，只能继续努力赚钱养家。
陈秋听到这边不由的愣住，看着王海的房子，没有任何关于他老婆的照片，空空荡荡的，陈秋还以为王海单身来着。
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王海居然已经成家立业。
这王海留个长发，看上去那么艺术的，正常来说不都是大玩家的那种吗？
对于结婚肯定是能避开就避开。
结果他居然还结婚了？
这……
陈秋不好说什么，只能给了王海一个眼神，继续给王海倒了一杯，希望他早点喝断片，然后睡觉。
这样就不会继续说胡话了。
只是没有想到，王海一杯酒下肚后，却并没有倒下，而是更糊涂了一些。
他看着陈秋，咧嘴道。
“不是，陈远哥，你啥时候来的，怎么来了都不叫我？真是的……”
“？”
陈秋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而王海则是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踉跄直接半跪在陈秋的面前。
陈秋刚准备上前扶住王海，王海却挥了挥手，将陈秋的手掌打飞，然后撑在陈秋的大腿笑着道。
“陈远哥，你知道不？你儿子陈秋，牛逼了！那是真的牛逼！我靠，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牛逼的人，真不愧是陈远哥你的儿子！特么的。”
“陈远哥，我跟你讲，我当时第一次看到你儿子的时候，就感觉很像你，那个眉眼中透漏出来的自信，还有对于乐团人的温和，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真的牛逼！”
“他的为人处事也跟陈远哥你很像，比你多了一点圆滑，少了一点棱角，但是他跟你一样，那种对于音乐的追求完全没有任何改变，我看到他指挥的背影的时候，我甚至感觉看到了你！”
他说着说着，拿起边上酒，也不倒杯子里，就这么直接对着嘴吹了起来。
他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多。
他拍着陈秋胳膊道。
“陈远哥，你儿子现在牛逼了，他现在是海城第二的交响乐团了，你敢信？嘿嘿，真的厉害啊，我跟你两个人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完成的事情，居然被你儿子完成了，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哦不对，不是，陈远哥，嘿嘿，不是我们俩，是你，你没有完成海城第二的成就，我完成了，嘿嘿嘿，海城市立解散了，我自动跑到前二了，想不到吧？我比你更强！”
“好吧，我知道这个更强没啥意义，全都凭借别人的失误勉强上去的，就算上去也没有办法占据特别久的位置，就像你儿子那样，一下子就把我挤下来了。”
“但是咋说呢，我还是上去了不是？最起码，我在第二的位置呆过一年！就算你儿子再牛逼，他也没有办法在总排名没有公布之前干掉我！嘿嘿嘿！”
“唉，陈远哥，你说为啥人会要有天赋这种东西呢，我好难受啊，如果一切都只需要努力就可以成功，那么该多好啊……”
他的语气逐渐低沉，眼睛也开始浑浊，撑着陈秋大腿的身体变得东倒西歪。
他脸上的笑意消散，略显苦涩地摇头道。
“陈远哥，你说的对，天赋是最恶心啊的东西，没有天赋的人，终其一生最终也就只能停留在那个位置，而有天赋的人，则是可以不断向前，不断向前，走到我们这群凡人看不到的地方。”
“不过还好，陈远哥，我们俩没有天赋，但是你儿子有天赋，你儿子的天赋是我见过天赋最强的，比那该死的赵一天赋还强！”
“嘿嘿，赵一他现在应该也难受了吧，他生的女儿天赋一般，没有办法讲他的女儿培养成跟他一样指挥大师，现在看到你儿子的成绩，大概也在屋子里哭呢吧？”
“不过陈远哥，海城爱乐的指挥好累，我看不到继续前进的希望，即便只是努力维持住现在的排名，我都已经耗尽了我的一切，好难啊……”
陈秋看着王海，手足无措，只能听着王海的自言自语。
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大腿，然后无力滑倒在地上，然后呼呼大睡。
陈秋试着将王海托起，送到床上去。
但是王海这一身腱子肉，感觉能有两百斤，陈秋连拉起他都有一些困难。
直到屋门打开，一位留着黑色长发的中年女子推门而入。
她看了一眼陈秋，又看了一眼王海，叹了一口气，走到王海身边，拽住他的手，用眼神略微示意陈秋。
两人同时用力，将王海给拉了起来，勉强送到他的床上。
王海的鼾声如雷，震的两人耳朵疼。
而陈秋也不好多说什么，伸手告别。
那人没有拒绝，对着陈秋轻轻挥手，起身走到洗手间拿了一个毛巾去给王海擦脸。
很明显，即便离家出走，这位王海的老婆还是关心王海的。
陈秋看着两人，开始幻想自己跟苏玥的婚后生活，脸不由的一红，连忙摇摇头，准备离开。
然而却没有想到，在他离开的时候，王海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的抓住他的手腕，苦声道。
“陈远哥，老板，老大，我好累啊，我好想你啊……”
“老大……”
说着说着，他的手无力放下，重新陷入了睡眠。
陈秋注意到王海的眼角处似乎有水滴滑落。
只是下一秒，这泪痕便被王海的老婆擦去，王海的手脚也被塞到了被子里。
陈秋不好继续在这边干扰别人夫妻的恩爱，连忙小声告别后走到屋外。
望着漫天繁星，陈秋缓缓吐出心中的郁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