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众目睽睽之下,云仙先眯着眼睛走到这个长得像张载的巨子面前,微微偏过脑袋。
而这个“张载”则是用疑惑的眼神回应他,随后有些不解地发问:“这位……”
相里庆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云仙先,一边冲着子墨子解释道:
“巨子,这位就是我提到的云仙先,他不仅用他的聪明才智助我破获了奇案,还在暗谍逃跑时奋不顾身地上前相助,您还为他治过伤……”
“鄙人知道。”
巨子摆了摆手,上下打量着云仙先,
“只是看这小友的反应,莫非鄙人脸上还有什么东西不成?”
这种语调搭配上张载这张脸实在古怪,云仙先心中已有了许多猜测,但为了验证其中之一,还是忽地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脸。
“啊!”
见他这种极其冒犯的举动,众弟子惊呼出声,相里庆与巨子一时都愣住了。
云仙先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气氛的变化。
手上传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透着诡异的温润触感,为何会一模一样,难道这巨子其实与张载有血缘关系?机关人真能生孩子?
“你这无礼之徒在对巨子干什么?!”
终于有弟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勃然大怒道,
“惹乱讲学不说,还敢妄议张圣人、对巨子不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是,云兄你在干什么啊?快松手!”
相里庆也是赶紧上前拉走他,但有些血气方刚的弟子已经走上前就要揍云仙先一顿。
“等等等!”
相里庆赶忙慌乱地想要拦,那些曾参与码头任务的弟子也出来帮腔,讲堂内顿时一片混乱,云仙先却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子墨子,问:
“相兄,你看巨子的相貌是什么样的?”
相里庆被他这没来由的话问得一愣,甚至忘记纠正他的称呼了:
“还能是什么样,高鼻深目……血气方刚?”
云仙先神色一动,刚想说什么,脑袋就莫名其妙挨了一拳。
虽然不疼,但这就像是个信号,有几个莽夫真的开始你一拳我一拳地挥了上来。
“停手,尔等在干什么?!”
见到事态逐渐走偏,那巨子眼中褪去了疑虑,厉声呵斥道。
而听到了巨子发话,那几人才悻悻地收回拳头,但看向云仙先的眼神中依旧不善。
“这位小兄弟可是为我等受伤,尔等竟对他拳脚相加,如此待之岂不愧疚?”
巨子环顾四周,眼神严厉,在座弟子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声,见状,他也不由得叹了一声,
“罢了,就先这般吧,相里庆,你先把云小友带回屋养伤,切不可怠慢……继续吧。”
众弟子明白,相里庆松了口气,云仙先就要说些什么,突然,他的思绪像是拉长了许多。
云仙先一愣,脑海中又是由远及近地传来一声轻吟,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朦胧的、不存在记忆点的画面,整个人僵在原地。
而趁此机会,相里庆便一把将他扛走了
…………
“嗯?”
云仙先发出一声惊疑。
“怎么了?”
刘纲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询问道。
“没什么。”
云仙先扶了扶额头,放下几缕头发掩盖目中思量。
刚刚那个画面是一个女子?
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映照出几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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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摊位仍摆着了琳琅满目的商品,面对的却是诡异寂静的街道。
摊主倒在地上,曾经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也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的木偶,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上布满了斑驳的玄奥光点,仿佛正在将他们拉入古代的荒芜。
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些许尘埃,一条麻布飘了过来,为一人掩盖了脸上还残留着的惊恐的神色。
街角的喧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
几人如今已来到了汾城的城隍庙,这里已经有了几个阴司,面色都是相当凝重。
只见原本肃穆庄重的城隍庙,此刻却被一股阴冷而潮湿的气息笼罩,庙前的石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就仿佛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此祭拜。
庙门闭着,但透过缝隙可以看见里面幽暗的莫名光源,其中烟雾缭绕,还有阵阵阴风从门中溢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气氛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云仙先心中升起一种恐惧,叫他转头就跑,但刘纲这些阴游神就在旁边,他只得硬着头皮留在了这里。
而当他顺着他们颤抖的目光看去,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只见城隍庙上空悬浮着一个质感令人作呕的不规则物体,它的表面凹凸不平,更有黑水在其中流淌,散发出一股阴暗而潮湿的气息!
“那是什么啊……”
云仙先张大了嘴,而当意识到了那个后,他的瞳孔更是一缩。
这个东西……是一个怀着胎儿的子宫?!
是的,在肉球的内部,还有一个更加诡异的景象——在肉球的内部中心,有一团黑气凝聚成的胎儿形状,它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隐约间仿佛还发出低沉的嘶嘶声。
那是一种超越生死的存在!
“和几日前的那个有种微妙的一致性,异种仙胎吗……”
慕容汐羽看着眼前这个怪胎也是面色阴沉,向前迈步就要进入这已被异化的城隍庙中。
下一刻,她便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整个身体仿佛蔓上一股深沉而阴冷的力量,这种无形之力仿佛具备颜色,闪烁着诡异的、排斥的幽蓝色光辉,即便是她都有些不寒而栗。
慕容汐羽眉头一皱,偏偏不信邪与那排斥之力硬悍起来。
可那股由内而外的排斥之力仿佛是由庙宇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每一缕尘埃中散发出来的,纵使她道行精深,却无法抗拒那源自本能与心底的斥力,停在了门前再不得进入半寸。
“该死的!“
竭尽全力仍无济于事,慕容汐羽低吼一声,眼中的幽火涌现出怒意。
刘纲凝重地盯着她这副模样:“看来那杨务观已经使得仙府之核与城隍庙相侵了。”
“这样不是省得进入仙府内部的力气了吗?”
“眼下汾州各方阴神已引动业力全力镇压,势头可控,但一旦有了城隍庙的香火业力,仙府对阳世的侵蚀速度将会更快、势头也会更猛。”
“针对那个胎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