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先?云仙先!你在里面吗?”
阿青在门外猛烈地敲门,里面却始终无人回应,门也推不开,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不会已经走了吧?
脑袋中蹦出一个答案,阿青又是敲了敲门,依旧无人应答,心中更加确信了。
走了啊……
阿青喃喃自语。
虽然心中无数次期待这个怪人能就此离开,但真当他走的时候,心中却还是有一些莫名的感慨的……
“吱呀!”
就在这时,眼前的木门猛地打开,云仙先那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她眼中。
阿青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虽然她知道这可能才是他真正正常的状态,但当看到这种毫无表情的脸后,她心中还是会咯噔一下。
而就当阿青勉强着张嘴想和他打招呼时,她却意外地看到云仙先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
下一刻,他竟将头撇到一旁,直接干呕了起来!
“喂,你是怎样啊?!”
阿青脸上顿时有些难看,他们认识多少也有三天了,怎么能一见面就这个样子!
“哕……不好意思,没什么,打扰了……”
云仙先拿出一个丝绸手帕捂住嘴,发出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声音,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还没有完全清醒。
阿青见他这副如梦似醉的模样,不由得挑起秀眉:
“你喝酒了?可是像你这种人不应该都很会喝对缸喝的吗?怎么……”
“不……没什么。”
云仙先又换了个手帕擦了擦嘴,现在似乎是彻底清醒过来,
“找我有什么事?”
阿青理所当然地说:“参加金杏盛会呀,好多人都已经去了。”
“已经开始了?”
云仙先像个机关人一样缓缓扭头,扫视四周,
“可为什么我未听到一丝声响?”
“这个啊……”
阿青眨了眨眼,随后表情也是激动起来,
“那是因为盛会开在一个很酷的地方!”
云仙先无动于衷,见他这样,阿青只好叹了口气,一把扯住云仙先的袖袍:
“行了!快点吧,魏妈妈要找你呢,好歹她也是你上司,这么磨蹭可不行!”
然而,当阿青抓住云仙先袖袍的那一刻,他又是浑身一僵,将头撇到别处去:
“哕!”
阿青脸上流露出荒唐、莫名其妙以及愤慨之情:
“你究竟是怎样啊?!”
…………
杏花楼的一处房间,云仙先闭目坐在镜前,脸上的妆造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魏妈妈看着镜中的人儿不禁啧啧称道。
房中除了妆饰师傅外,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而就当妆饰师傅准备做最后的收尾时,魏妈妈突然说道:
“好了,剩下的让我来吧。”
那妆造师傅疑惑地看了魏妈妈一眼,见对方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也识相地放下工具离开了房间。
听到了这个动静,云仙先若有所思,然后就听魏妈妈接手了他的妆造,凑到他耳边语气妩媚地说道:
“我这段时间把你跟我说的方法用了一遍……你猜结果怎么样?”
云仙先微微偏头:“既然您都这么问了,想必效果很好。”
“呵呵,还是你脑袋灵活。”
魏妈妈轻笑一声,拿起手绢轻拂着云仙先的脸颊,
“真不知道你的这套究竟是从哪学来的。”
云仙先垂眸未动,面上笑道:
()
“这并不是什么很难想到的事,人尚无完人,打着金字招牌的群体更是如此,拐弯抹角地‘夸奖"一下自然就完了。
“如果它便宜,那就吹嘘它便宜到衣不蔽体、饔飧不继、浑身沉痼之人皆可享用;
“如果它体贴,那就宣扬它会为五湖四海、三教九流、恶贯满盈之人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
“我想您应该已经用的很熟练了吧?”
听完他的话,魏妈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边为云仙先完成妆造,一边轻声附和:
“是啊,她们完了……
“现在,在这偌大的汾城之中,已没有人不知道潮春阁中的妓人患有花柳病了!
“而未来,还会有更多人!汾州、宣水……她们已经完蛋了!去死吧,吴八婆!哈哈哈!这就是跟我们杏花楼作对的下场!”
云仙先悠悠地说道:“‘以近知远,以一知万,以微知明,此之谓也。"”
闻言,魏妈妈只是咯咯咯的笑:
“咯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仅资质好脑袋还好,要是你能早些日子来,兴许妈妈我还真会考虑把小许的位置给你呢。”
小许……
云仙先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这应该指的就是琴公子,听说他的名字叫许靖还是什么来着。
不过她突然说这话……
“您过奖了。”
“听说……你跟小许有点不愉快啊。”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云仙先微微一笑:“您说笑了,充其量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
“‘小打小闹"啊……”
魏妈妈充满笑意地将这个词放在嘴中咀嚼了一番,
“那就好,你们都是妈妈我的左膀右臂,杏花楼未来的支柱,可千万不要窝里斗哦。”
她说话的语调很细,除了温柔外还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云仙先心想。
又或者说,魏妈妈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好,但他能看的出来,作为杏花楼的掌舵人,她对其他人的掌控欲很大,如果……
不过,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现在小许的位置比你高,但这是因为你初来乍到,只要你能保持对杏花楼的忠诚,妈妈我也会看在眼里暖在心里的哟。”
云仙先看似羞涩地笑笑。
“嗯……完美。”
这时,魏妈妈将头饰安在云仙先头顶,看了看镜中的他,由衷赞了一声,然后从一旁拿起了云仙先的墨镜,
“说起来,你这被人看到眼睛就会烂掉的怪疾好些了吗?”
“暂未好转。”
“这样啊,如果好转了一定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