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这汾城的天机阁大厅竟无一人认识天玄子,权当自己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还说这“天玄子”是自己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骚包名字。
也不知若天玄子在天有灵,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
总之,又由于这天机阁的上层阁老太过势利,若没有大宗身份,必须得用十万两黄金方可见上一面,万般无奈下,他这才想着来过去经过的赌坊赚点金子。
只是没成想,当他好不容易才将那东西给关了,刚踏入赌坊没过一会儿,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一群()
狂热的赌客围上了自己,嘴上还说着什么“赌神”类似的听不懂的话。
当然,最开始只是几个自称有一面之缘的人来套近乎,再就是一群说是要见识见识自己厉害的、言辞不逊的家伙……
老实说,虽然很似曾相识,但这种发展还是他在世俗中第一次遇见,不过反正有人愿意资助自己,他倒也是无所谓的就是了。
“赌神千万要加油啊,大家可都对你充满信心呢。”
“是啊,拿出你梭哈杀我那套本领来!”
“不好意思。”
这时,周围的声音吵得云仙先有些头疼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向众人挥了挥手,自己则一个人走到了不远处的通道中,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果然,赌神也感受到压力了吗?”
通道之中萦绕着一股芳香,比起外面也果然安静了许多,在将这些赌徒全都抛在脑后,云仙先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若有所思。
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呢?
毕竟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以手上的筹码,即便再加几万两也完不成十万两的目标了,所以他目前所需要的,无非是更多的筹码或……
而就在他盘算之际,通道旁突然传来一阵机关的声响,云仙先错愕地循声望去,只见墙上那个他原以为是壁画的图案忽然裂开,从中走出一个人来。
这居然是个风梯?
云仙先有些讶异。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少女,身材纤细若柳,妆容淡雅,青丝柔顺如瀑垂至腰间,上面别着一朵闪烁着微光的粉色花簪,眉宇间带着一份冷冽。
而在看到自己后,少女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转变为不屑与高傲,隐约间似乎还冷哼了一声。
可这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云仙先看到,她的腰间还挂着一个令牌。
天机阁的人?
云仙先饶有兴趣地眯起了眼睛。
…………
通道中,少女冷着脸走在最前头,身后有个戴着墨镜和假胡子的少年如影随形,场面相当怪异与荒诞。
终于,在这般持续了近半柱香的时间后,少女终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眸冰冷地瞪着云仙先:
“你有完没完?自己的赌局尚未完成,竟还有闲心在这里纠缠我?是自知死到临头了吗?”
而一直在单方面说话的云仙先见对方有了回应,顿时热情地回应道:
“若是姑娘愿意相助,此番赌局自无继续之必要矣。”
不战而逃吗?
少女不屑地冷哼一声: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既你当初选择了出千这条道路,就该想到会有被戳穿的一天。”
闻言,云仙先微微一愣,将她的话在脑中好好地盘算了一番,随后笑道:
“姑娘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今日之事追根溯源,实际还与姑娘有些关系呢。”
“什么意思?”少女皱了皱眉。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来这赌坊实际是为了赚够十万两黄金,拜访贵阁阁老。”
云仙先拊掌一笑,
“若使姑娘能帮忙引荐,我自然不必在此待下去了。”
“你找阁老有什么事?”
“我想请阁老助我治一个病。”
“你?”
少女疑惑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这才忽地注意到,这人身上竟没有一丝真气,毫无疑问,他是凡人!
可如此一来,自己先前对他原为修士作弊的猜测便不攻自破了啊。
少女突然反应过来,态度不由得缓和了些许,犹豫()
着问道:
“你……你得了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但这种病症已困扰我许久。”
云仙先眼中闪过一道异光,突然像是换了个人在吟诗一样,
“那旷日持久的痛苦,就如同把我放在湿柴堆上熏烤,将我目光所及都变成烈火和薪柴,迫使我跃入无底的深渊。”
这人还怪有文化。
少女当下便是有所动容,能生出这般感触,显然是深受折磨才能体悟。
难怪最初见他脸上的笑容便有些不对劲,原来背后还有这般催人泪下的故事,脸上这装神弄鬼的墨镜,想必也是为了隐藏那饱受变故的双眸吧。
看来自己先前的确是误会他了。
少女顿时有些愧疚,心有不忍。
是啊,这少年还如此年轻,若不是情势所迫,又怎么会踏上赌博这条不归路呢?
十万两黄金……这对凡人来说是多大的一笔数字啊,他究竟为此傻傻付出多少努力!
“你这个病……只有阁老能治吗?”
“不知道,但我已问了许多人,都没用。”
云仙先耸了耸肩,而在少女眼中,仿佛已看到少年那笑容背后苦涩摇头的灵魂。
“好吧,我帮你。”
兴许是怜悯吧,她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闻言,云仙先顿时喜笑颜开,拱手一拜:“多谢姑娘,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东方玥伊。”
少女微微颔首,却又突然话锋一转,
“但在那之前,先让我看看你究竟值不值得我的帮助吧。”
什么?
云仙先脸上的笑容一滞,而听到她的条件后,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姑娘还怪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