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枝睁开眼,双眸布满血丝,眼神空洞且绝望,眼球微动扫了眼周围的人,有爸爸,有妈妈,有诗诗,有宁樾。
太太没有好奇,无所谓了,谁在都一样,哀莫大于心死。
耳边有他们的声音,太太没说话,疲惫的眼眸避开所有亲朋好友,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浸湿了枕头。
王城不在,太太左手心包裹着撒布,右手慢慢松开手心的玻璃碎片,刚才护士没发现,因为右手握着的碎片早已干涸凝固。
想到三年前去贵州大山支教看到那个带路朴实憨厚的农村年轻人,又想起后来蜕变成为衣冠楚楚的魔都精英,仅仅只是三年,三年就是个巨大的阴谋,一个可笑的谎言,一个被骗了三年的工具人,只是用太太走出大山,成为人上人。
太太的空洞眼神渐渐失去了一束光,那叫——嫁给爱情。
太太这次是真的成熟了,长大了。
太太无声流泪慢慢变成了哽咽,又从哽咽变成了抽泣,她想要大声哭泣,却努力忍住,因为没有肩膀可以让她放肆大哭。
人终究是要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太太只恨自己这个单连累了年迈的父母,她们替女儿买了所有单。
冤有头债有主,王城吃了我爸妈多少,必须吐出来,这是自己作为女儿必须还给爸妈的。
姓名:叶繁枝
复仇指数:100%(爆了)
报复指数:100%(爆了)
狠辣指数:100%(爆了)
受虐指数:0(因为彻底反转了,要开始2.0版本,虐死王城,不虐死,我叶繁枝就不是人。)
太太,起猛了!
“女儿别哭别哭。”
叶妈一边给女儿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的落。
叶爸昂起头看着天花板。
“繁枝你怎么了?”楼诗诗看到她手上腿上都是伤,也才几个小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宁樾看着叶繁枝,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是联系刚才听到的,大抵是知道王城辜负了她。
一个谁都可以辜负太太,唯独王城不可以。
惋惜?
不啊,高兴才对。
宁樾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卫生间里。
嘘嘘嘘……
嘟嘟嘟……
夏林幼的电话。
梁灿文夹着脖子上接通。
抖抖抖……
“学长,今天有个广告商给了一个免费阿玛尼男士西装的名额,我拿着没用,秉着不放弃白嫖的原则,帮你拿了一套,我送给你,呵呵呵……”
夏林幼刚从晚间新闻直播间出来,穿着白色ol制服,打着电话往停车场走,手里提着阿玛尼的西服,一边笑着说这件事。
她记得学长的身材,回来了,学长的身材也没变,学长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天下哪有免费的东西,是不是觉得明天同学聚会,我穿t恤短裤,那些小学弟小学妹会嘲笑我,都是好朋友,不会有那种事的,你担心个啥。”
“哎呀,学长你说什么呢,我就是想你帅帅的,迷死那些以前暗恋你的小学妹,呵呵呵……”
“心领了,明天同学聚会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有点小事,咳咳咳……先挂了。”
“等等,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伱咳嗽了,你声音很疲惫,在家吗,我送你去医院。”
夏林幼快步走上去,拉开奥迪车门坐进去。
“没没没在家,我已经在医院了,你刚播完新闻,你回家休息吧,我没事,咳咳……咳咳咳……”
“哪家医院,地址,给我!”
语气第一次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就是要来看学长!
“真不用。”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生病了,你都守在我病床边照顾我,现在不用了,我是不是成了白眼狼?”
搞新闻的就是不一样,总是找得到突破口。
夏幼宁学金融的,后来留学改了新闻学,能一回国就直接上魔都晚间新闻女主播,提前打点好的关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回国面试——递上简历就直接过了。
全是在美国采访的人物,华尔街的那些犹太巨佬都采访遍了,因为在留学新闻学的时候,她兼职在华尔街搞金融,很受美国佬的赏识,就是不转行金融,因为夏幼宁放不开,也豁不出去自己。
通过那些金融大佬,还采访了政要人物,国际大咖等等更不用说了。
放不开进入不了金融圈是因为她心里有学长,但她没有破坏学长的婚姻,她的喜欢是祝福,希望学长和星冉好好过日子,每次看到黎星冉的朋友圈有关于梁灿文的照片都是幸福的微笑,小学妹就知足了。
直到某一天,黎星冉删掉了所有梁灿文的朋友圈。
夏幼宁知道出事了,多方打听得知离婚了。
于是,她回来了,回来为自己五年的等待要一个结果。
黎星冉你不爱我学长,我来疼!
“我在医院,重感冒会传染,等我好了请你吃饭。”
“哪家医院,等你好了,出院我来接你,这样总行了吧?”
“学新闻的就是不一样,好吧,我在xx医院404病房。”
梁灿文笑了笑,提上裤子,推开门,看到正前方病床上那个女人。
一愣。
叶繁枝怎么在?
夏林幼:“你等着我。”
梁灿文:“呃……其实你……”
可以不用来几个字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夏林幼随即给老同学打了个电话。
“明天同学聚会取消延后。”
说完挂断。
黎星冉直接气炸,她算老几,说取消就取消?
逗我们玩是吧?
夏林幼一脚油门下去,奥迪a6l穿梭在大街往医院方向而去。
这边。
梁灿文抱着输液杆,摇了摇脑袋,以为自己烧糊涂产幻了?
“繁枝你怎么在?”
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是黑暗死寂的心间的一束光。
躺在病床上抽泣的叶繁枝,抬起眸,望向声源,婆娑空洞绝望的眼神起了微微涟漪。
梁灿文抱着输液杆走了过来。
叶爸叶妈莫名其妙的让开了。
好像她们知道目前只有这个男人能治愈自己女儿。
宁樾看了眼楼诗诗躲闪的目光,又看向跟前的梁灿文。
他好奇为何叶爸叶妈这幅反应?
为何叶繁枝的眼神看到这个男人有了一丝涟漪?
梁灿文站在病床边,看着几个小时不见的叶繁枝,手上、膝盖、脚上都是伤。
梁灿文微蹙眉头。
“疼吗?”
所有人都在关心叶繁枝你怎么受的伤?
唯有这个男人关心你疼吗?
这两个字一出,叶繁枝哽咽再也压不住了,眼角一酸,泪花滚落,也不管手上的输液管。
“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