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身上的铠甲此刻就不再像是贾代善的了,那纯粹是有可怕的军气所凝结而成的可怖兽铠几乎是将贾赦的身影尽数包裹吞没。
獠牙,翅膀,利爪,铁尾,在野兽之中最为狰狞,最为强大的凶器在贾赦的铠甲之上出现的瞬间就彻底被烙印在这具狰狞之中不断跟自己碰撞的铠甲。
“父亲,在你走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
“这片恢弘的天地不就像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草原,野兽也好,人也好,不过是在其中厮杀的猛兽而已。”
“强者胜出是唯一不变的理由。”
“那么,为什么那些很明显更为强大的野兽却没有了踪迹?”
“理由是这片天地连我都有一种施展不开的感觉,那么,它怎么可能容纳得下那些巨物神兽?”
贾赦所化的猛兽摇头晃脑,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但是,任谁在面对这只完全由军气和杀气所组成的猛兽的时候都难以抑制自己天生对于猛兽,对于强大狰狞之物的恐惧。
“那么,为什么我不能够成为他们?”
那只野兽空洞的眼眶之下终于出现了一双令人感到恐惧的跟人无异的眼神。但是,那双眼神在仔细去观察的时候又会发现,它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人眼,只是无数双狰狞的兽瞳在纠集之中所显露出的最为纯粹的兽的眼睛。
是的,野兽的眼睛的最顶点就是人类。
“后来我又喜欢去近郊的那些所谓的灵囿(古代动物园)去观看那些生活在其中的那些野兽的样子,发现它们的斗争心还不如府里那些丫鬟侍女,所以,在将他们所有的样貌尽数记下之后,我反而更喜欢流连在集市之中。”
“那些家伙的斗争心,肮脏,卑鄙,但是无极不用。”
“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所以,我成功了。”
那只只存在山海经之中的恶兽缓缓地出现在了贾代善的面前。那狰狞而又巨大的身姿展现着前所未有的美,几乎是在这只猛兽朝着贾代善发出咆哮的瞬间,贾代善就觉得自己再一次回到了曾经那灭国之战的时候才有的那种激情。
是的,哪怕知道眼前这只猛兽是自己儿子所化,他这位父亲同样有了将眼前这只猛兽尽数吞掉的那种渴望。
在看了一下周围的那几个亲兵,看着他们眼神之中所闪烁的又是羡慕,又是害怕的眼神,贾代善也只是活动了一下身子,口哨轻轻地吹动,口中发出了那只有狩猎野兽的时候才会发出的那种兴奋的嚎叫声。
而那些本来在府邸里面都快生锈的老骨头们在听到了自家领袖的呼唤,他们即便是再恐惧,再怯懦,也默默地将自己的杀气升腾起来,化作了那拱卫在自家领袖身边的狼群。只是,在真的汇入了贾代善所升腾的军气之中的时候,一切的软弱就被那血腥的军气所吞没。
一只野兽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更可怕的事情是在知道不可力敌的情况下还失去了与之对抗的勇气,那么,就等同于放弃了生存的可能。
野兽,只会敬畏强者。
狼群散开,在以狼王跟这只类似老虎,浑身赤红,背生双翅却异常狰狞的猛兽对峙的时候,这些相对于狼王来说弱小太多的狼则是缓缓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之中,等待着那只野兽在跟狼王对峙的过程之中随时可能出现的破绽。
一点点地消磨力气,一点点地将敌人的恐惧勾起,然后在敌人丧失了反抗能力的瞬间用致命的牙齿夺走敌人的生命,然后才是狼群享用敌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