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
刚刚结束的会议后,一名寒门士子走进一家院落,关上了门。
转过头看去,院落内已有数十名儒生打扮的士子端坐于此,为首一人见到来者,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来谈一谈今日太守所言的战略吧。”
“各位,吾等真就要依照太守定下的战略来走吗?”
坐在角落的一名颓废士子接过婢女端来的酒水,也不倒入杯中,直接仰头大口饮下,醉眼惺忪说道:
“不然怎么办?太守已决定的事,我们难道可以阻止吗?”
“我看太守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急切之下,哪怕咱们是好心,说不得也会办了坏事,咱们身份低微,一旦行将踏错,必是粉身碎骨,不如饮酒,饮酒。”
这一言说出,在场诸人眼神黯淡下来。
说的没错,场内的人们大多是颍川士子,不远千里从豫州赶来荆州,不少都是白身。
之所以赶来,为的就是袁术联合孙坚打通豫州,到时联二州之力,未必不能拿下司隶。
毕竟袁术有进攻司隶的理由。
袁家的根据地就在司隶,天下正统也在司隶,按照他们的设想,在稳固住地方后,袁术就该行北伐之事才对。
眼下兵精粮足,士气正盛,当是大好时机。
谁能想到这完全就碰都不去碰的。
念及如此,另一位精神高昂的士子站了出来,身姿伟岸,相貌不凡,腰间挂剑,又有几分游侠气派。
“若是按照袁太守言论行走,咱们势力稳固下来了没错,可那黄巾贼呢?他们不也一样能站稳脚跟吗?眼下黄巾贼势大,已占青、徐、冀、兖、司隶、并六州全境!就是豫、幽、扬三州,也是摇摇欲坠。要不是太守回来得早,这荆州,也得插上黄巾贼的旗帜!”
“若不趁着黄巾贼立足未稳,予以重击,等到他们稳定下来后,就轮到他们来打咱们了!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
“况且吾等与那张角的关系,正如天穹日月,日进则月退,月进则日退,天无二日,地无二主,哪里有一同悬在空中的道理?!”
一番言论,挥斥方遒,引得方才低头的士子们微微抬起了头,眼中归属于炎汉的余火熊熊燃烧。
跟在那名颓唐士子旁边的几位南阳士子摇了摇头。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总不能不听太守的话吧。”
“呵,我们不过是一群下品官吏,官位最高者在先前那场堂议中也说不了几句话,为什么要去干涉呢?说不得还会平白无故惹来祸端。”
面对这卷土重来的颓丧言论,佩剑士子放声大笑,一对如剑的目光瞅准了一直泼冷水的几人,直把他们看得酒醒了大半。
稍会又环视一圈,看向了所有人。
默默吟诵起在场所有人都会背的一篇文章。
“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佩剑士子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昔日有他曹刿,今日便有我徐庶!”
言语内的豪气,欲要把天上的云彩给震碎开来。
也将一直蒙在众人心头的乌云给撕成碎片。
徐庶拔出佩剑,语气激昂。
“办了坏事,总比什么都不干来得好!”
“我们组建学社要干什么?不就是要恢复炎汉荣光吗?既为汉臣,便有谏言之责!有守土之任!既为儒生,亦有忠君之义!”
“既然寻常谏言没法用,那咱们只能动用不同寻常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