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在长安城没有亲戚,你也没有什么进项,听话,拿着,想要去住旅店呢就去住旅店,如果你不想去那,听说济世堂也不错,可以暂时住几天。”大娘说着就开始抹起眼泪,她是真喜欢鹤知意和睿儿,鹤知意温柔善良大方得体又勤快,睿儿虽然调皮,但是也是个爱帮忙的小小男子汉,给他们老两口的生活增加了很多快乐。
鹤知意的眼泪瞬间就充满了眼眶,她一直觉得上天是眷顾自己的,总是碰到贵人,她知道不能给老两口添麻烦,但是为了安慰大娘,便点头应下:“好,等我们安顿下来,先来告诉大娘,听大娘的。”
“好孩子!”
鹤知意跟睿儿的行李不多,一个包袱里一些她们娘俩日常换洗的衣裳,两人在老两口的一再坚持下,吃完早食才离开。
鹤知意与睿儿刚离开不久,安谨言到了大槐树下的小院子。
老两口见到安谨言,便知道这是主家说的那人,赶忙笑着迎上去:“你便是燕儿吧,快进来。原本以为你昨晚就到了,没想到今早过来的,早食可是吃了?”
安谨言见老两口十分热情,倒是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已经吃过了。师父还没来吗?”
“你是说风爷呀?一直没来这里。”老两口赶忙回答。
安谨言若有所思,难不成师父昨晚没循着找过来?
她先随着老两口进了院子,借着看一看的名义,挨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怎么回事?昨晚那个鹤知意明明说的就是这个院子,怎么不见他们娘俩的身影?
安谨言不好直接问,开口说道:“这么大的院子,一直空着怪可惜的,大娘大爷,怎么没有赁出去几间房子?”
老两口对视一眼,陪()
笑道:“风爷每月也给银钱,我们只是在这里看顾着些院子,不好擅自做主。”
安谨言不露声色,“确实是,不过有些需要临时住几天的可怜人,师父大概也是同意咱们帮一把手的。”
老两口点头:“是,是,风爷是菩萨心肠。”
安谨言见老两口拘束,也不再没话找话,“师父还没来,我到长安城里转转。”
大娘赶忙拿出一个帽锥,笑嘻嘻递给安谨言:“外面太阳大,别晒伤了脸,戴上这个吧。”
“谢谢大娘。”安谨言带着帽锥便出了门。
老两口看到安谨言走远,这才舒了一口气。
大娘悄悄问大爷:“幸亏一早把知意她们娘俩送出去了,我怎么感觉这个燕儿话里有话?”大爷:“看着不像是个多事的人,她试探了几句,也不再继续了。既然她开口了,等他们走了,让知意她们住进来,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大娘笑了。
两人正欢喜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大娘边走边问:“谁呀?”
“你们以多欺少,不是...”少年的脸被陈大骞狠狠的按在地上,还在连声咒骂。
唐钊安静的听着,少年骂的越来越大声。保安围过来的时候,唐钊给陈大骞一个眼神,陈大骞把反钳的手臂稍一用力,少年吃痛,哀嚎声代替了咒骂。
唐钊蹲下身子,与少年对视,看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示意陈大骞松开手。
少年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远离开陈大骞,捂着一动就疼的肩膀,胸膛激烈的起伏。
“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家,”少年用手指着唐钊和陈大骞:“你们凭什么打我,这是我的国家,你们这些假洋鬼子滚出去。”
唐钊静静的看着她:“说事。”
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一下睁大眼睛,吼叫着:“你让老子说,老子就说呀,老子偏不说,急死你。”
唐钊面色平静,仅有的耐心即将用完。
少年看唐钊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渺小和脆弱:“你以为你喝几天洋墨水,吃几口外国饭,就是资本家了。你现在人模狗样的高高在上,是吸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晚上肯定噩梦缠身。”
“说不定你自己亲人的血都喝了,才坐到今天位子吧。你这种人,我恨不得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色的。骗我们老百姓的钱去做期货,让我们血本无归,家破人亡。”少年说到这,倔强的擦掉悄悄流下的那滴眼泪,“你这种人迟早也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没有实力的对抗,深深的刺痛了少年的自尊,他的眼中越发的疯狂,他把所有恶毒的诅咒都朝唐钊抛过去,试图在他的脸上引出一丝表情。
周围的人听到这,都倒吸一口冷气。悄悄的观察董事长的脸色。
少年还在不断的咒骂着,用词越来越不堪入耳。唐钊的心脏跳动的有些强烈,原本他不在意的,做了很久的心理疗愈,他已经放过了自己,他不再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觉得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回国,回到她身边。
但随着停车场里不断回响的“不配”“家破人亡”“吸血”,他渐渐的开始呼吸困难,眼前一幕幕的:研究所里死去的尸体;刚刚还在一起吃饭的家人倒在眼前;人声鼎沸的赌场;纸醉金迷的男男女女;女友母亲去世的真相一个个倒闭的企业;一个个歇斯底里的破碎的家庭;温柔的心理疗愈现实却是一次次的揭开他羞耻的回忆,告诉他,他又进一步的接纳了自己...
这些画面在唐钊的眼睛里慢慢的划过,重叠,最后化成了瞳孔里的墨色,()
深不见底。
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只有安谨言是那太阳反射出的高光,但她身边多了文岚山,他温柔有礼、进退有度,家人认可,朋友祝福。
他甚至比年轻时的唐钊多了家人的认可,多么完美的伴侣。这让唐钊嫉妒,他不肯承认,那是对自己缺席六年的懊悔。
唐钊的理智被吞没,他向前走去,盯着少年的脸,一字一句:“继续?”
少年看到唐钊的眼神,感到害怕,但少年的自尊,让他强装镇定:“你不配。”
唐钊快速上前,一脚踢在少年的肚子上。
少年没预料到高高在上的董事长,也会亲自动手,抱着肚子哀嚎着蹲下。
唐钊从陈大骞手里接过,看着刚收到的信息,打开页面放到少年眼前,一手抓住少年的头发,让他睁眼看着这份资料。
片刻,唐钊把少年重重的甩开,居高临下的说:“你是不知道真相,还是脑残?如果你直接说你爸妈炒期货,负债跳楼,你没法活了,说不定我日行一善可以资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