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杏将山天再次放在他刚刚睡过的床上,而后拿着一壶酒,来到了客栈的房顶,坐在房顶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远处燃放的鞭炮与烟花。
烟花绚烂。
月光轻柔。
绚烂却短暂,轻柔却长久。
亥时刚刚过半,在房顶迷迷糊糊的陈文杏猛然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向此地飞速地赶来,当即屏气凝息静静地等着。
他自从晋升到煌午之境后,对于危险的预感与判断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地,他判断出这个强大的力量并没有任何的危险,故此才静待观察。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来到了三娘客栈外,来人未做任何犹豫便跃进了一个敞开着的窗户。
陈文杏心中顿时生出很多猜想,这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强大存在来三娘客栈有什么事情?这个人为何不从正门进入而是翻窗而入?很快他便想通了这件事情,在如此寒冬的夜里,没有人会去开窗,而斗篷人跃进的窗户却是提前打开的。
由此可见窗内的人是知道此人会来,故而为其留着窗户。陈文杏虽然很想搞清楚这个强大的存在,但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后翻身跃下房顶回房间休息。
陈文杏刚做完早课后,山天便来找他告别。
“你还是要回上治观。”陈文杏依旧用的是陈述语气,他知道无论自己问多少次山天心中的答案都不会变,若是换作是他,他会与山天做出同样的选择。
山天施礼说道:“大恩不言谢,山天走了。”
“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师父并不是闭关,而是被龙门律宗软禁?”就在山天将要走出房门的时候,陈文杏开口问道。
山天不得不停下脚步,这次他颤抖的身体比昨夜要剧烈几倍,“想过。”
他用略带哭腔的语气继续说道:“大师,您说的我怎么能想不知道,正因为我能想知道,所以我更要回到师父的身边。”
陈文杏轻叹一声,道:“你想不想救出你的师父?”
山天猛然回头,泛着光亮的双眼看向陈文杏,道:“想,怎么会不想。我是被生身父母给扔在半山腰的,是师父将我捡了回上治观,抚养我长大,并教我修道之法。
可,可我太蠢了,也太笨了,怎么修炼也还是这个样子,我好恨,恨我为什么这么笨,恨我这么笨为什么还不努力修炼,以至于尽管在心中如何千想万想地想救师父脱离苦海,而我却无能为力。”
陈文杏轻诵一声佛号,一字字地问道:“你想不想救出你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