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阶人如其名,是个如台阶一样的人,一个被人踩在脚下,帮助别人到达高处的人。他是弓家的管家,这一生都是在铁津崖度过的,未曾踏出过铁津崖半步。
今日弓让十分高兴地给他安排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用八抬大轿去州肥城的凤西阁接一个叫月仙儿的回来,第二件事便是布置铁津崖。
他不是傻子,即便他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弓让是想趁夫人不在家的时候迎娶一个妾室回来。他没有离开过铁津崖不代表他不知道凤西阁是什么地方,从凤西阁走出的女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站在厅堂之内看着那大灯笼发出的红色光芒,和那刺眼的红色囍字,心里别提有多么地焦躁和郁闷。
夫人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对刘阶说过什么重话或者做过什么让刘阶感觉不舒服的事情,她不但对刘阶如此,对铁津崖内的所有仆人,婢女皆是如此。
在刘阶的心中夫人是一个心地善良,知书达理,为人和善的人。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弓让为什么要纳妾,更何况纳的妾还是凤西阁的一个***。也并不是说从来没有人将***纳为妾室,而是弓让如此身份的一个人,竟然做出来这样一件震惊骇人的事情。
刘阶并不能知道弓让心中是怎么样想的,弓让认为他的妻子在他的面前总带着一种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让弓让心里很是憋闷,以至于他需要找地方,找其她女人去发泄。
***,正好是可以让弓让找回他所谓的优越感的一类女人,他从不会去想,他对他的妻子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亦或者说他认为的优越感是不是他想多了,又或者是完完全全因为他的自卑,自卑于当年的竞争对手?
他的妻子在未嫁给他之前便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弓让一辈子都追赶不上的男人,有一天那个男人走了,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更不可能回来,因为传来了那个男人已经身死的消息。
然后,他的在他的妻子伤心欲绝时陪伴着妻子,安慰着妻子,以至于最后她终于嫁给了他。
他每每做噩梦都会梦到那个男人的脸,会梦到妻子奋不顾身的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而他只能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惊醒之后,看着身旁熟睡的妻子,心中便会觉得憋闷,压抑,难受……
突然。
一阵冷风自门外吹入厅堂,吹的喜蜡的烛火明灭不定,吹起刘阶身上的长袍,更吹醒了思绪万千的刘阶。
刘阶心中顿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慢慢地向后退,向后退,随后倏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弓让的卧房奔去。
他没有停留,更没有回头看,他知道有人正在追自己,人数不止一两个人。
他能感觉到那种压迫感。
“家主,快醒醒——”刘阶嘶声大喊道。
他刚刚喊完这句话,他的脚刚刚迈上卧房前的台阶,便被一把刀从身后贯穿心脏。
他叫刘阶,他倒在了台阶上。
弓让被刘阶这一声大喊给叫醒了,不但如此,整个铁津崖也被刘阶这最后一声呐喊给叫醒了。
喊杀声,哀嚎声,武器碰撞声刹那间便在这安静的深夜里响起。
弓让从床上跃起顾不上穿鞋和衣服,第一时间将刀握在了手中,八门锯齿刀。
他紧靠着门,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
很快他便做出了决定,他轻声走到窗口,自窗口跃了出去,翻身来到了房顶,站在房顶看向四周。
东面,北面,南面全都是身着黑色劲装,以黑布蒙面,手拿长剑的人。
弓让的心在滴血,本以为固若金汤的铁津崖没想到就在他睡着的几个时辰之内便被人轻易的()
给攻破了。
他拔出八门锯齿刀,刀指院子中的黑衣人们,大声质问道:“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们并没有回答他问出的话,而是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一点一点的向弓让逼近。
弓让刚刚抬起的刀,又无力的垂下,他的实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能做上家主是因为弓家只有他一个子嗣,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可以做家主。更何况这些年他把大把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各种各样女人的肚皮上,所以他知道就算他此刻冲下去,等待他的也只能是死亡。
柳满庭迈步走进了铁津崖的厅堂,看了一眼那鲜红如血的囍字,嘴角露出笑容,外人无法理解的笑容。
“来人。”柳满庭轻声唤道。
一个黑衣人自厅堂外走了进来。.
“弓让在何处?”柳满庭问道。
黑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