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上阴学宫的“珠玉在前”,却也容不得他们不低头。
毕竟,“领导”或许记不住谁给他送过礼,但绝对会记住谁没送。
保命嘛,不寒碜!
就在此时。
浩荡三千里的正气,陡然渲染上了纯紫之色,从东方滚滚而来。
这紫气东来的恢宏气象,继而当空一缩,交织出了一尊帝袍冕冠的身影。
只见他头戴通天冠,身披滚龙袍,好似万古以前,就已伫立在了彼处,浩瀚无极的滔天威压,镇得千里钱塘、万里海疆,皆是波澜不起。
方仙道主安期生等江湖武夫,更是有一种苍天垂落、青天崩塌的压抑感,只感觉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横压山河无敌手的神秘上仙?”
“难道此人,竟是大秦帝室的老不死?”
这两个想法,不约而同地出现在所有人的心里。
在这种万众瞩目、天下聚焦的场合,姜承乾又是独一无二的主角,他的任何言行举止,都会被无限解读。
更别说他这一身帝袍冕冠的装扮,简直比明狼还要明狼。
尤其是在九天揽月楼,早已公然调动黑冰台和天下州郡之力的情况下,更是让人很难不浮想联翩。
而此刻,姜承乾现身武帝城,也是主打一个“坦白局”,直接“摊牌不装”了。
“上阴学宫朱晦庵听宣。”姜承乾一上来,就用了十分暧昧的词汇。
“山野村夫朱晦庵恭听上仙法旨。”朱晦庵连忙叩首顿拜。
姜承乾闻言瞥了他一眼,淡漠冰冷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
你踏马什么档次?也配跟诸葛丞相用同样的称呼?
不过考虑到上阴学宫的“识相”,姜承乾也懒得跟他计较太多。
当即淡淡道:“上阴学宫朱晦庵,敕为典客,专司蛮夷教化之事。”
“今日事毕,即刻率天下儒生,奔赴南蛮、漠北之地,教化蛮夷归顺我九州华族,钦此。”
听到这话,朱晦庵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上阴学宫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居然只给他换来一个“典客”的位置?
而且还将儒家一脉,通通都“流放”到了南蛮、漠北之地,这到底算是奖励,还是惩罚?
说好的千金买马骨呢?竟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简直就是不讲武德。
不止是朱晦庵,方仙道主安期生等()
人,也都是纷纷幸灾乐祸地看向了上阴学宫诸人。
让你们不当芿子,挣着抢着当舔狗,还踏马疯狂内卷,这下傻眼了吧?
别人是“狡兔死走狗亨”,你们连“兔死狗亨”的资格都没有,直接“狗肉上不了席”了。
舔狗不得好死,古人诚不欺我也!
“属下谨遵上仙法旨!”朱晦庵心里极度不满,却也不敢表露分毫,连忙叩首“谢恩”。
见此情形,姜承乾微微颔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半句安抚。
舔狗嘛,让你帮忙买桃都算给你参与感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说实话,本来姜承乾确实是有“千金买马骨”的想法。
毕竟儒家再屑,在教化蛮夷这一块,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姜承乾调过黑冰台的档案一看,差点没被这帮“虫豸”气死。
如果不是朱晦庵等人跪得够快、舔得够卑微,上阴学宫绝不可能死一半人,最起码也是大禅寺第二的待遇。
可即便是如此,本来姜承乾也准备给朱晦庵一个“大鸿胪”的职位,多少让他尝尝甜头的。
但是朱晦庵一句“山野村夫”,直接让姜承乾临时改变了主意。
大鸿胪?想屁吃,给你个“挂名九卿”的荣誉就不错了!
“轰隆隆!”
就在这时,震天撼地的轰鸣,在钱塘江口响起。
好似千军万马突骑,自海疆横行而至,又如鲲鹏击水三千里,洪潮青盖吞白浪。
无量的海水滚滚而至,轰隆隆地向大鳌镇海的武帝城席卷而来。
看到这一幕。
姜承乾心念微动,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只见那钱塘江口的方向,有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蔚蓝色的海水如潮,卷起滔天骇浪,向着武帝城狂涌而来。
“轰隆隆!”
霎时间。
一尊庞大无匹的真龙,在震天撼地的轰鸣中凭空显化。
只见它身披霞光、沐浴瑞彩,怒目张须,口喷紫雾。
一双竖瞳龙眸,大如山岳一般,死死地盯着姜承乾,映照出一尊晶莹如玉、光华流转的身影。
正是那:东海潮起,天人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