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清军自岳州撤退了。”
“你说什么?”何腾蛟不可置信的再次询问,前来报信的斥候。
“清军自岳州撤退了。”斥候只得再次重复一遍。
“还真让他们做到了!”何腾蛟喃喃自语。
“下去吧。”挥退斥候,他思索片刻,招来一侍从:“快去请徐先生……”话音刚落,没等侍从接令,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侍从诧异的目光中走了下来:“还是我去找他。”
何腾蛟急急忙忙的寻至徐行之的住处,刚一进屋还没开口,就听到徐行之一语道破他来意:“部堂大人可是为沐氏部下挡住了清军而着急?”
“行之也得到消息了?”何腾蛟惊诧的问道,斥候才进他的府衙,按理消息传播断不至于有如此之快。
徐行之摇摇头:“先前未得消息,不过方才一听部堂的脚步声,在下便知晓了其中缘由。”
“部堂大人稍安勿躁,请坐,这上好的龙井可难得。”
“行之好本事。”徐行之冷静的作态,让何腾蛟紧张的神情缓解了许多。
“部堂大人谬赞,能使部长大人如此着急的,无非是岳州战事,而越州战事,思来想去无非两种可能,一则是清贼破沐氏军占了岳州城,二则是沐氏军挡住了清贼护住了岳州城。”
“那行之又是如何知晓,本院不是因清贼破了沐氏军占了岳州而着急。”何腾蛟进而问道。
徐行之笑道:“若是清军破岳州南下的话,想必部堂大人第一时间必然先去大营部署防务。”
“倒是我心乱了。”何腾蛟呼出一口浊气,直到此时,他的心神才算定了下来:“行之可是早有对策?”
徐行之拿起茶杯到嘴边抿了抿,随后感叹一句:“茶是好茶,奈何水不行,毁了一壶好茶,茶水、茶水终究是茶为引,水为本!部堂大人您说,以沐氏当前的残军,要是辎重补给晚些时候到,或干脆到不了,到时候您他们还空回来管您要长沙吗?”
何腾蛟一点就透,眼中现出思索神色:“可若是我派军出手,岂不是落人口实。”
“部堂大人您莫非忘了,王进才等人之前是做什么的?”徐行之提醒一句。
“王进才?”何腾蛟思索片刻,顿时明了。
王进才是李自成残军,本就是流民出身一身匪气,论起打仗来那是完全不行,但要是论起打造抢杀,那可个中好手。
当下他当时部属就在湘阴,而沐氏军的辎重很大一部分正从那边往岳州周转。
若是在此时,让王进再发挥一下特长……
“反正他在周边也是打砸抢杀,部堂大人也没调拨军服器物给他们,就算被事发也赖不到部堂大人您身上。”徐行之接着说道。
“如此,本院就放心了。”何腾蛟神情舒缓,一手扶须,一手端茶慢慢品味。
岳州城下,胡老二与岑权终是进了岳州城。
今日一早,汇合疾驰而来的赵德舒的他们本想好好和清贼干一场,奈何一醒来,却发现清贼已然后撤。
这让他们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也让他们见识到了清贼的狡猾。
不过说实在,清贼后撤也让他们松了起一口气。
经过一夜的修整加上今日一上午的清点,最终的损失令人触目惊心。
首先是岑权所部作为前锋的两千余人,经过连番作战,剩下到今日还能动弹的人不过三一之数。
进而是炮军,因超频率使用大炮,致使大部分炮口变形不能使用,甚至超过上十樘在使用过程中就炸了膛。
除了大炮之外,在最后的冲锋中,身上只有轻甲的炮兵亦损失惨重。
其他如刀枪手、火枪手、重甲兵等皆同样损失惨重。
一战下来,战损超过六一之数,且大量的死亡是在战后得不到救治而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