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好汉,我能吃点吗?”腹中空空实在难熬,老儒也忍受不得,只得厚着脸皮对身旁护送他的军士提出请求。
“吃?就知道吃!要不是你个倒霉催的,老子现在就待前面在吃肉了!快些走!”军士满脸的怨气。
老儒无奈,只能继续前行……
永州城下,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老儒,仰头扯着嗓子朝城里头的守军喊话:“城上的人听着,在下乃是大明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兼总督湖北湖南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兼巡抚事何部堂府中幕僚江阴徐骧是也。”
“你说什么?什么东阁尚书、什么糊糊提督、巡什么堂、江阴徐又是何人?”听闻城上的回话,老儒脸色骤然黑了下来,可他一时又拿城墙上的大头兵没办法,只能继续喊话……
一连喊了三四遍,城墙上的人总是听明白了:“你是何部堂的幕僚徐先生啊,你直说就好,干嘛加那么长的头衔,费我半天劲。”
老儒闻此言,本就阴沉下来的脸色更暗下去三分:“别废话,赶紧叫你们知府见老夫,有大事相商。”
城上守城的小旗却没有动,反倒是扯着嗓子往下喊:“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要是你是敌军奸细前来骗我的怎么办?”
一句话愣是把老儒气得吹鼻子瞪眼急了神:“老夫用得着骗你个无名小卒,你去寻知府来,他自然认得我,再说就你们那点实力老夫还不清楚,敌军还用得着费劲骗你,他们要是攻城,你们守得住一个时辰就算你们厉害。”
城上的小旗这下不再反驳了,想来也是一个对己方实力有充分认知的明白人。
过了好一会儿, 一个穿着四品文官服的老者坐在竹轿上,经由一队衙役抬着上了城墙。
“阁下可是徐先生?许久未见,先生脸色怎么不太好啊。”
“正是在下!”见到终于有个认出且尊重自己身份的人,老儒心神一舒,险些没当场落下两行老泪来。
“先生怎么跑到敌军里头去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暂且先不说此事,你听我说,我是奉何部堂之命前来与敌和谈,敌军当下粮草不济,未免他们纵兵攻城,且先调集些粮草出来,我也好与他们继续周旋……”一通话说完,城上格外安静。
从城头望去,前方炊烟袅袅,好不热闹,一缕缕肉香更是随风飘上城头,让许多整个月都没尝过肉味的军士口中生津,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
有这么个缺粮法的吗?你别是说错了吧,看上去他们守城一方才更像是缺粮。
纵使知府与老儒相熟,一时之间不得起了疑心:“徐先生,你莫不是投敌了吧?”
“投敌!老夫死也不可能投敌!”老儒闻言气得险些跳起脚来。
“你可敢发誓!”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发起了誓:“老夫敢用何部堂的名义起誓,老夫绝对没有投敌,要不然就不得好死……”
“你说,他说的是何部堂不得好死,还是他自己?”护送老儒的军士看热闹不嫌事大,闲着没事聊了起来
“谁知道呢,也许是他,也许是那个何部堂。”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了然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两者皆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