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他模样狼狈无比,手脚被铁链束缚住了,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背后还插了一根木牌,上面写着他的姓名。
在陈邦傅旁边的几人他也认出来了,正是昨天陪他饮酒的士绅。
“陈邦傅你这个混账东西……”
“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怒骂声不断,烂菜叶、泥巴还有石子不断被围观的百姓扔到陈邦傅的身上。
见民意汹涌,沐天波心生惧意,不敢上前相见。
就在此时,圈外炸响锣声,将围观百姓的吸引了过去。
沐天波也看了过去,恍惚间,他打了个冷颤。
“锵锵锵,各位南宁城的乡亲父老,陈邦傅仗着武力横行乡里作恶多端,幸有黔国公心有正义,来南宁为民除害,诸位且看,那位便是当代黔国公!”那敲锣之人一指还在发愣的沐天波,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飘到了沐天波身上。
瞬间,他从围观者,变成了被围观者。
“参见国公爷!”
周围的士兵率先跪下,随后周围的百姓也慌忙跪下。
大明朝等级森严,平民见国公爷不跪则有罪。
“国公爷救我啊,国公爷!”陈邦傅连忙呼喊救命。
“这……”就在沐天波懵圈之时。
又是几声锣响,接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护着一人出现在街口。
放眼望去,那不正是先前消失的沐天泽。
“砰砰砰!”两排的士兵朝天开枪,惊得跪地的百姓慌忙起身欲逃,但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围住了他们,惊慌之下,他们习惯性地惶惶不安的又跪了下去。
枪声震慑住众人的同时,也把目光全部吸引到了中间的沐天泽身上。
“起来!”
百姓瞧了瞧,没敢起身。
“砰砰砰!”两排的士兵朝天开枪
“起来!我不是国公,不用你们跪!”
百姓见状缓缓起身,有一人做示范,其余人也就有样学样都站起了身子。
“敢为将军是?”
“在下黔国公府沐天泽,黔国公正是我长兄,他向来心善眼里容不得沙子,听闻陈邦傅的恶行,他寝食难眠不远数百里前来为民除害……”沐天泽声泪俱下,说得好像被陈邦傅夺妻、囚子,抢财、夺田的人里就有他一个。
不得不说的是,沐天泽的演讲能力不错,讲起陈邦傅犯下的罪行令人声临其中。
一时之间,真真切切遭受到陈邦傅迫害的那些人,愤怒地大喊着要活剐了陈邦傅。
“大哥!”沐天泽突然叫住了欲悄悄溜走的沐天波。
见小动作被发现,被裹挟在人群中的沐天波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沐天泽将一把枪递到了他手中,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小声推辞:“这可使不得。”
“城门从昨夜起就封闭戒严了,大哥往哪里走?再说,他那续弦夫人可刚从大哥你床上下来。”事已至此,沐天泽怎会停止迫害自己的大哥:“诸位,我大哥说要亲自为民除害!”,再说了,自己这是给他积攒民心,他应该感谢自己才对。
“国公爷英明!”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一波一波的拍向沐天波
“大哥,uu看书民心所向,你说过的万不可失了民意啊,万万不可背离民心成为陈邦傅的同道之人啊。”无奈之下,被高高架起的沐天波只能持枪走回批斗台。
“国公爷,万万不可啊,我是被冤枉的……”陈邦傅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对着沐天波磕头如捣蒜。
“唉!”沐天波叹声气对陈邦傅说道:“陈老兄,下辈子找个离云南……不,还是找个离我二弟远点的地方投胎吧。”
“国公爷,别……”
“砰!”一声枪响,街头欢声如雷。
得到欢呼称赞的沐天波却高兴不起来,对他而言民心从来都不是平头百姓的心意,而是当地士绅的心意。
如今自己刚一出云南,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要知他昨夜还和对方欢饮,今天就亲手处决了陈邦傅,这下好了,算是彻底得罪了士绅。
恐怕以后没有哪个地方的士绅,再敢相信自己这个翻脸如翻书的黔国公了。
沐天波幽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弟,他明白了二弟为何要如此做了。
这是要把自己高高抬起,变成他的挡箭牌,实际上有什么都掌握不住。
如此一来,自己没有了士绅的支持,就再也翻不起浪来,成了一个金字挡箭牌,什么破事都可以往自己身上赖了。
得!这回被坑惨了!
自己这个大哥他还真没白认!
一句话从脑子里冒出“携天子以令诸侯”
不!应该是“携国公以慑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