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真是这孩子把老张给逼走了?”村里最严肃的老人张二伯问了一句。村里大部分人张姓,现在留下来的三四十个人也都是张姓的居多。
“可不是吗,难道你不知道这孩子家里发生的事?”老陈伯反问了一句。
“我知道啊,就是那个坟头三年不长草,还出了大事的人家。老张把这篓子捅得很大,我只是想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我瞬间呆住了,完全没想到这些以前在我心里形象朴实的村民竟然这样看待我。原来每个人的笑脸下都隐藏着一张不为人知的黑脸,每个人的身上都披着一张狼皮。
这一刻,美好的村子不再美好,诚实朴实的村民不在朴实,已经变成了一张张我陌生的面孔。同时,老陈伯的话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出现,让我难以接受。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危险品”。我对村庄的美好憧憬在这一刻被冲垮了,对自己简简单单人生的向往破灭了。
这一刻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张涛见到完全木然的我,又听到那些议论声,终于让忍不住叫了一句:“够了,你们说什么呢,不相信就不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相信的。”
“咦,小伙子,你大呼小叫闹谁呢?”那个脾气不好的张二伯说了一句,而后陈伯又来了一句:“看吧,这小子身边还能有什么好人,没家教。哎,我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够毁了老张,那么做怎么值得呢?那么个小屁孩,救回来惹了自己一身骚。”
“当时我劝过他,可他就是不听,没人敢碰,他偏偏要去碰,现在好了...”
“够了!说什么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响起来,整个屋子的人全都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是倩倩姐姐,她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双眼血红的盯着一伙人。
屋子里的全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被这一声大吼,脸都绿了,一个个模棱两可的。姐姐走进来伸出手拉住了我,那只手很冰,没有温度,但在这个时候拉住我,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这样的温暖,只有姐姐才能够给与我,今天我看到了在他们眼里的我。
姐姐拉着我气冲冲的来到了家,张涛没有跟着我们过来,我当时完全傻住了,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跟姐姐一起走过来的,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来到家之后姐姐松开了我的手,突然一把将我抱在了我怀里,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哭了好一会之后在我耳边支支吾吾的说:“小七,别相信那些人说的话,他们都是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姐姐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欺负了,对不起,是姐姐对不起你。”
我就像一只迷路的羔羊突然找到了回家的路,伸出手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姐姐,泪水在那一刻从眼眶里喷了出来。我当时什么也没想,脑袋一片空白,就想这样紧紧地抱着姐姐。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们才缓缓松开,我立即啜泣着问姐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师傅真的是因为我才离开的吗?我家里的事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吗?姐姐,你能告诉我吗?”
她伸出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伸出手在我脸上擦了一下摇头说:“小七,他们都是瞎说的,别信他们的话。()
其实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你跟所有人一样,没什么不同。师傅并不是因为你离开这里的,他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学这个东西很不容易,你懂吗?还有,你家里的事师傅也已经解决了。村子里的人就是这样的,喜欢说别人长短,别管他么怎么说,知道不。”
说着姐姐的手在我脸上轻轻地划过,扫过了我脸上的泪痕,我本想问些什么,但还是憋住了没问出来。陈伯的话对我打击很大,也对我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也一下子勾起了我对自己身世的重新审视。
我开始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些不一样了,师傅敷衍我的那些话开始让我猜忌;陈伯说的我家里那种不吉利的事也就只有师傅愿意帮我背着,帮我顶着。要不是师傅可能我早就死了,要不是我,师傅不会离开村子,因为这是他从小长大,赖以生存的地方。现在我真的认为自己真的就是个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孩子,和所有人一样。他说得没错,我要真是个简简单单的孩子,师傅就不会离开。
我要是个简简单单的孩子,师傅就不会离开!我家的怪事!坟头三年不长草到底说明了什么?到底让我的人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陈伯的一席话让我开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