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百多年前,我们爱尔兰人刚来北美大陆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安东尼.肯尼迪推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门,明亮的阳光从第五大道悄悄蔓延进了这栋古老建筑的内部。
嗒~嗒~嗒,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敲击声,斑驳的阳光透过玻璃花彩窗户洒向大厅的各个角落。
“我们因为饥荒背井离乡,我们横渡大洋、穿过风暴,最终踏上了这片土地。”
昏沉的大厅内没有灯光,但是借助窗户折射的光线,依旧可以察觉到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一幅幅画卷。
“我们虽然逃离了饥荒肆虐爱尔兰,但我们在新的大陆上依旧一无所有。
我们去做农奴、去修铁路、去挖煤矿、去港口当搬运工人,我们干最苦最累的活。”
饥寒交迫、衣衫褴褛的人影相互搀扶,他们和乞丐相仿,唯一不同的就是那股桀骜不驯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我被认为是文明的渣滓,是犯罪、盗窃、粗鲁无礼的代名词,我们被唾骂了半个世纪。
但爱尔兰人从未放弃过自我救赎,我们重视教育,我们相互帮助。”
画卷中人影的情况稍稍好转,他们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不再是那般瘦骨嶙峋的模样。
“我们组建自己的大学,教孩子们和女人们学会阅读,我们对贫困的同胞慷慨解囊。”
慢慢的壁画中开始出现一幅幅肖像,他们的形象不再是底层工人,取而代之的是警察、消防队员、教师
“我们反对歧视和压迫,我们抗争一切的不公平行为,我们为每一個爱尔兰人的自由而斗争!”
吱呀~,沉重的门轴嘎嘎作响。
砰,阳光再一次被拒之门外。
周围陷入黑暗,甚至连头顶的窗户都不再发出一丝光亮。
呼~,火光闪现,迪恩下意识的用手掌遮挡眼帘。
“迪恩.普莱斯,身为爱尔兰裔。你愿意对这里的每一个同胞发誓,接下来你说每一句话都没有谎言、欺诈和狡辩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中出现,他似乎只离迪恩有几步之遥。
稍微适应黑暗的迪恩这才发现,自己周围站着四道人影。
他们每一个人都身穿绿色长袍,宽大的兜帽把模糊的面容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唯有手中蜡烛闪烁着萤火之光,它们是这巨大的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四道人影,四根蜡烛,迪恩被围在了最中间。
“我愿意。”应答声在宽阔的大厅内回荡,然后慢慢消散。
“你同情每一个爱尔兰人吗?迪恩?”
“我会帮助每一个值得帮助的爱尔兰人。”
“何谓值得?一个有过不光彩历史,但却在晚年幡然悔过的爱尔兰老人,他值得你帮助吗?”
“如果他的行为称得上悔过,那我会给予他帮助。
如果他只是满嘴谎言的博取同胞的同情,那么我会视而不见。”
“为什么?他可能已经濒临死亡,而你恰好有能力帮他度过难关。”
“因为他对同胞撒谎!不对他进行审判已经是上帝最大的仁慈。”
声音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有另外一道声音出现。
“你会帮助每一个爱尔兰孤儿,在智力和社会上提高他们,让他们获得相应的物质和地位福祉吗?”
“我愿意。”
“伱会为爱尔兰裔受到的歧视和压迫,而奋起反抗吗?”
“我愿意。”
“你会为爱尔兰裔取得更重要的社会地位,而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吗?”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如果能够获得巨大的成功或者得到显著的社会地位提升,但却需要你牺牲相当一部分普通人的利益,你会怎么选择?”
“我放弃。”
“为什么?”
“不作恶。”
周围再次陷入了沉寂,微弱的烛火摇摇摆摆。
“你会忠于自己的家人吗?”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当然。”这是爱尔兰人的忠实信条。
“你撒谎!”出乎意料的这道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愤怒。
迪恩一愣,这是他没想到的回答。
“撒谎?”
“我注意到了,你同时在两个女孩子间周旋。我不确定是否有第三个,但你没有忠于自己的伴侣。”
wtf?这劳什子骑士团还管这闲事?
“我真诚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我给予他们的感情不掺杂一丝虚假。”
“这就是你对家人的忠诚?”饱含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
“上帝作证。”迪恩毫不退缩。
呼~,迪恩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
很快周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出现,又过了一会蜡烛熄灭,身周彻底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迪恩等的快不耐烦之时,吱呀作响的门轴声再次传来。
阳光从门口、窗户、头顶的出风口一涌而入,迪恩被淹没在了光明之中。
等他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后,才发现周围什么都没变。
依旧是那处斑驳的大理石厅,周围的壁画静静的注视着岁月流转。
只不过刚刚的四道人影已经消失不见,绿袍、蜡烛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迪恩,欢迎加入公平骑士团。”不知何时安东尼.肯尼迪他们再次出现在了身边。
黑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刚刚的一切都仿佛是幻觉。
唯一不同的就是格雷戈里的眼中似有笑意,当迪恩看过去的时候,又仿佛是假象。
迪恩转过目光,安东尼.肯尼迪的手中正拿着一枚和他胸前一样的徽章。
“这是?”他伸手接过了那枚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