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良忙上前两步朝众人问道:“王妃娘娘可已经歇下了?”
仆人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俱都被眼前突然而至的来人的气势所震住,那可是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一时间里,都不知该如何答话。
这时,程良再次催问:“王妃娘娘到底歇下了没有?为什么一个个都不说话?没看到王爷来了吗?为什么不伺候着出来恭迎?”
这时,前排的一婢女低低垂首着,偷偷斜了一眼身后明亮的阁楼,战战兢兢略带颤声地道:“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娘娘她……”
“王妃娘娘她怎么了?”见那婢女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程良顿时更加确定今夜韶华阁里确实有蹊跷,便提高了些嗓门着急地追问。
“王妃娘娘,她…她并不在阁中。”婢女怯怯道。
闻此,轩辕翰的眼睛顿时抬起,射出了一道极瘆人的寒光来。
程良一瞥见,即刻怒声朝那婢女训斥道:“王妃娘娘到底在哪?还不抬起头来赶快说清楚?”
一声严厉的喝斥,婢女这才赶快扯回了思绪,猛地惊抬起头来,却是转而身子又开始渐渐抖动得愈加厉害起来,道:“王妃娘娘她出门去了,至今…至今都尚还未归。”
未及程良开口,轩辕翰似是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地开了口,冷声问:“这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婢女转而一对上他的眼睛,顿时被那双冷眸惊地再次将头垂的更低了下去,心惊胆战地答道:“王妃娘娘,她天...天还没黑的时候,便就已经出门了。”
闻此,主仆俩人顿时面面相觑着,惊呆了。
就在这时,那婢女忽然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来,怔望向轩辕翰所站立的身后拱门处。
稍时,遂一脸惊讶地道:“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回来了。”
伴随着梅汐媛被赵嬷嬷搀扶着渐渐踱步过来,进入到一片光亮下,婢女一看清梅汐媛一脸苍白,还有那肩头上颇为显眼的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帕子。
婢女似是本能一般的忽的起身来疾步朝其奔上前去,大惊失色地道:“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受伤了?”
然梅汐媛却在俩人的搀扶下忍着疼痛,一进门来看到轩辕翰立在院中,只自顾着跌跌撞撞直朝其近身过去俯身行礼孱弱地道:“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轩辕翰亦是朝其肩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怔了一眼,遂移动目光,冷声问与其一道进门()
来的赵嬷嬷:“怎么回事?”
赵嬷嬷遂一脸惶恐不安地道:“殿下,王妃娘娘,她...她差点被那个北烈国贼人给杀了。”
未及轩辕翰开口,程良急上前去朝其惊声道:“北烈国贼人?你是说,现在全城通缉的北烈国拓跋泽?”
赵嬷嬷一手搀扶着梅汐媛,一手抹了把脸庞的泪水朝其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梅汐媛突感自己的整个身子沉沉地直往下坠,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正欲向轩辕翰身边倒去,程良眼疾手快地忙上前一步将其扶住抱起。
转而对那跪了一地的奴才们吼道:“你们一个个都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将王妃娘娘扶进去。”
顿时间,韶华阁内外到处一片脚步声混乱。
许久后,乐太医缓步从屋内走了出来,朝轩辕翰禀告道:“殿下放心,王妃娘娘的伤幸好没有刺中要害,但仍需好好静养,切忌情绪激动,起伏不定,以免将伤口挣裂引起感染……”
然轩辕翰却似正若有所思着,并没有听他说话,即使话已全部说完,他依旧不动声色地默默坐着,垂眼望着屋内的地板。
见此,程良着急地回应其道:“有劳乐太医了,还请乐太医再另外好好交待一下韶华阁这里伺候的奴才们,近日务必小心伺候,莫要让他们大意了才是。”
乐太医认真地道:“那是自然,我这就下去叮嘱他们。”
两人互相对视着点了点头,乐太医兀自朝轩辕翰行礼后便踱门走了出去。
顿时间,一室寂静。
奴才们都在内屋里忙着照顾梅汐媛,程良送走了乐太医,上前到轩辕翰的耳边对其轻唤了好几声:“殿下,夜深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殿下,殿下……”
然轩辕翰却始终都自顾深陷在自己沉沉的思索之中,不得醒来。
夜色沉沉天地阔,梨花片片满树伤。
这一坐,便是漫漫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