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终于瞪大了眼睛将城内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原来,那袅袅升起的,并不是炊烟,而是许多地方都弥漫着的滚滚硝烟,甚至还夹杂着些正在燃烧的熊熊烈火,和在那微光下极不易被人发觉的尸横遍野、其中更多的却像是饿殍满地的惨状景象。城门前高大的桅杆上,竟还匪夷所思地挂着几具干尸。
看着这一切,若曦一脸惊愕。暗自想了想,却全都疑惑重重,似是怎么都解释不了,遂便看向了年长守卫的脸,兀自显得很是悲愤地道:
“这座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莫非,城外的那群战战兢兢的老弱妇孺,他们是仅剩的几个从这座城里逃生出来的人吗?那这伙士兵又是谁?是和这些百姓一样来自那座空城?还是洗劫了这座城的另一方势利呢?还有这座城本身,它看起来明明风调雨顺,却怎么会饿死这么多人?到处尽是战火连天的人间炼狱般光景呢!”
这时,年长守卫接过了若曦手里的油灯,将其照在了壁画的主题所在处,道:“你看看这幅壁画的题名。”
“开天...辟地?”若曦遂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一见到那几个龙飞凤舞的浮雕字样,便深深地蹙起眉来甚觉讽刺地道:“简直荒唐至极,不知作这壁画之人为何会如此题名,这明明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么,何言什么开天辟地呢?”
年长守卫这才吸了口气,道:“其实,画壁上的这座万里河山便是如今的西秦国。而那群险遭人毒手的老弱妇孺,他们亦非是属于这座城里的百姓,而是姑娘的先祖——血族。当年血族内部发生倒戈惨遭灭族,血族皇族命人带着其遗孤,便是那个婢女怀中的女婴四处逃亡。”
闻此,不知为何,若曦只觉心里顿时一抽,继而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年长守卫的脸,那眼中明明满含着忿忿不平的焰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长守卫亦撇了她一眼,回道:“血族原属巫医族,与其本同属一脉。后与其因诸事产生了分歧,便得以分离出来。因为其先祖所修成的神奇血统,便另立为血族。然随着其后来外系成员愈来愈多,渐渐在各贵族之中拔尖起来。所谓“树大招风”后来忽然有人传出血族恶意霍乱宫廷,有意挑起四方战乱,遂遭到四海八荒各强大势力的诛杀。血族皇族虽查明真相将暗藏于族中的一名巫医族细作,亦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囚禁于此密牢之中,令其永不见天日,直至身死魂灭。但天下却并未因此而真正宽恕这个部落,其实,说到底,他们只是想借此来排除异己,让整个血族以死来谢天下而已。”
听到这里,若曦咬牙狠狠地沉声道:“哼…左不过一个小小的贵族部落而已,能翻起多大的浪,至于要灭人全族么?”
“姑娘您忘了?血族后人的身上皆有一股神秘的强大力量。当时正是有这股力量来平衡各方势力,大家才得以各自相安无事的和平共处。而血族一旦灭亡,他们便再也没了忌惮,亦便是整个天下即将大乱之时啊!”年长守卫提醒她道。
闻此,若曦不禁倒抽了口气望向画壁,年长守卫继续道:“事已至此,一场迫在眉睫的生死大战已然在所难免,最后,血族终是寡不敌众,全部以死殉族明志。除了那个襁褓里的女婴,被几个老弱妇孺乘着战乱匆匆带走。”
闻此,若曦凝视着画壁上的那个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可爱女婴,不禁攥紧了双拳,沉声道:“后来呢?”
年长守卫亦扭头看着壁画上女婴的眼睛娓娓道来:“后来,他们四处逃亡路经此地,见到这里已经因为一场天灾人祸而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想着此处定是人烟稀少无人识得,便欲在此隐姓埋名将这个女婴抚养成人,不想却被这伙突然返回来的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给认了出来。生死攸关之际,有位将军站了出来,带领着自己仅有的几十名部下拼死护住()
了那个女婴。”
听到了这里,若曦终于渐渐松开了紧握的拳来。
年长守卫顿了下,继续道:“那将军因为女婴与自己的同僚发生争执后,为了表明其决心,刺了自己一剑于左胸间将同僚逼退。当时,若是剑尖再近半分便直中心脏。那将军已然不得再回国复命,便索性带领着自愿追随其的部下与女婴一起留在了这座本已是饿殍满地的空城里。重新开天辟地,终于建起了一片锦绣河山,即是如今的西秦国。”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呢!”若曦终于恍然大悟,叹道。
“为报西秦先祖的不杀之恩,长大后,那女婴便着令其子孙后代誓死皆以自己全部力量守护西秦国每一代真命天子,守护这片西秦大地。”年长守卫又道。
““知恩图报”这样做,看起来似乎也是无可非议的。”若曦抿了抿嘴,亦赞同道,继而又疑惑地问:“那这开天辟地被雕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是……”
“这个地牢,本是血族的地牢,后来血族被灭后,这里便空着了。有一次,被龙帮主发现,便成了骁龙会的密牢。”年长守卫环顾了一眼四周,道。
听了这一切,若曦震惊不已,俩人一起默了会儿,若曦刚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却忽地缓过神来用极其异样的眼神盯着年长守卫的脸。半晌后,开口问他:“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