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木讷地将守护者画像缓缓折叠起收回,一边暗自心里纳闷着:原来,衣上云就是若曦,若曦就是衣上云……
霎时间里,忽然有一个就连他自己都鄙视自己的念头骤然从心间升起。十几年过去了,为了成就大业,如今难道自己竟又一次要昧着良心重蹈覆辙不成?
一念至此,想起了以前年少轻狂的种种不齿过往,还有未来即将马上就成为自己囊中之物的大好江山,他的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是羞愧自责,亦或是悲伤,甚至是恐惧,唯只听到耳边的人山人海里早已是嘈杂声一片,传出的皆都是关于这个女子的或赞叹或谩骂的流言蜚语,却更似是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一般,纷纷正在朝他的心脏上扎来,将他的心一寸一寸地撕裂,他血流不止,快要不能呼吸,快要死去,顿时脸色一片煞白。
半晌后,他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似是都已记不清自己一路究竟是如何狼狈地来到方才那俩位气质不凡的男子所在的茶楼门口的。
“客官,您几位啊?”直到立在门口的茶楼伙计连续不知已经唤了几声,就连脸上的笑容亦都似是早已僵住了一般那热情的问候声将他终于唤醒了过来。
他顿时闭起眼睛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再次睁开整理了两下衣装,终于打起了精神来朝其淡淡道了一句:“就一位!”
“一位,这位客官楼上请嘞!”这才跟在茶楼伙计身后,迈步上了二楼。
待到坐稳之后,点了一壶老白茶和几式样糕点作陪,伙计便匆匆下去准备,龙恩这才放眼朝四下里环视打量了起来,这时,茶楼似乎还没什么人,空荡荡的。
岂料就在他回头看去之际,从其身后的隔断上一圆形孔中刚好看见后席位上坐着的竟正是方才那俩位气度不凡,似是又不怎么容易接近的男子。龙恩当即转身过来嘴角微微一斜,露出一抹不经意的弧度来,心里顿时不禁暗自窃喜道“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呐!”
正思量着,几个伙计很快便将所有茶点一并送了上来,一边摆上案,一边热情地道:“客官的茶点都齐了,请慢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再召唤小的。”
龙恩客气地朝其微笑着点了点头,几个伙计便一起退到了旁边去等着伺候。
龙恩遂正欲伸出手去倒茶,忽闻身后有一人说道:“你对近日里有人所传的丫头是血族之后,西秦守护者一说怎么看?”
龙恩的眼力和耳力极好,他一听便听出这声音是那妖艳男子所发出的。许是他们所在聊的话题太投入,竟没()
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这不可能,如果她是,那嫡母后亦是,可我从未在东宁听嫡母后说起过此事。如此重大的事,她不可能瞒得了我们所有人,绝不可能。”另一男子的口气,正是那位沉默寡言的温润男子所出,其言语之间亦似是很坚定的样子。
“搞了半天,原来西秦守护者竟是一个女子,我倒还是对这个女子越来越感兴趣了!”那先开口说话的男子又饶有兴致地道。
“哧……”这时,另一男子似是轻蔑地笑了一声。
那妖艳男子默了会儿,放下手中的茶碗,忽然开口道:“怎么?看样子,这件事,你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似的?”
那温润如玉的男子一直默不作声,只兀自帮俩人把已经快要见底的茶碗再次都添满了,似是已然默认了。
那妖艳男子的口气里遂带了几分挑衅,接着又问:“所以,你们的兵马迟迟不敢踏足西秦,亦是因为忌惮西秦国里所隐藏的这股神秘力量咯?”
“太子殿下,你莫要告诉我,你南安国就没有统一这片灵空大***国的野心!…好了,废话少说,我们言归正传,还是想想怎么找人吧,再这么耗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事的?”温润如玉的男子却转移话题,忧心地道。
一时间里,俩人似是都沉默了下来,没了一点儿动静。
忽然,那温润如玉男子再次低吟起来道:
“真龙出海,灵空一统,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生既是死,死亦是生。”
“小店桃花红粉姿,陌头杨柳绿烟丝。”
“这几句话,你有何见解?”
妖艳男子顿了顿,沉声说道:“实不相瞒,那夜你出现在城隍庙的时候,其实,刚好我也在。”
“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