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张嬷嬷终是没能再继续隐忍住其心底的那份悲愤与不甘,牵着灵儿的手顿足住咬着牙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冷笑了一声,继而缓缓转过身去面带了一丝轻蔑的浅笑对其说道:“听闻世人皆传西秦学院陆贤的家教一向严苛,教出来的女儿甚是蕙质兰心,知书达礼,处事冷静,尽显大家闺秀之淑女风范,可……”
说着说着,她忽然停了下来,朝陆天骄的周身将其略打量了一番,继续道:“可如今,老身瞧着,怎么竟就如同是一条疯疯癫癫的丧门之犬一般呢!可是出门时忘记吃药了不成,还是根本早已就是死到临头,无须再暴殄天物了!”
话一至此,张嬷嬷早已收敛起笑容,口气亦变得强硬了起来更似是教训一般。
“你…你这个老奴才都是在说些什么?…你是不是疯了?”陆天骄闻此直朝其越来越瞪大了那双好看的美目,显然被张嬷嬷的这阵痛斥惊呆了。
张嬷嬷舒了口气,继续欲言又止道:“老身有没有疯,亦或到底是谁丧心病狂,干了那些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儿,你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这样也好,你我之间,以后不妨就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无需再遮遮掩掩。“
看到陆天骄脸上露出一抹心虚,张嬷嬷最后认真道:“陆小姐,好歹咱们也算是有缘相识了一场,老身不妨最后一次替那因你而枉死的太妃娘娘奉劝你一句“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凡事都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然,没准儿哪天空中便突现起一道惊雷来,陆小姐便被这老天给收了!”
就在这时,黄昏时分的天空中霎时间真的发出来轰隆隆的一阵巨响,陆天骄心中一惊,不禁顿时被这滚滚雷声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方才停下,险些踉跄倒地。
待其忽一回过神来,看到张嬷嬷牵着小灵儿正转身欲要踱步离去,她猛地上前去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挡在了张嬷嬷的面前。
又迅速地伸出两只手来拽住其胳膊拼命地将其一边摇晃,一边面目狰狞地对其咆哮道:“你想要去哪里?你不准走,你还没告诉我,翰哥哥到底去哪儿了?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伴随着她声嘶力竭的这阵咆哮声,传出一阵甚为清脆的瓷器落地的声音。张嬷嬷年迈,平日里本就总是头晕眼花的,此时又哪里经得起她这般疯狂又大力地摇晃。只不过须臾,便已摇摇坠坠似是快要晕过去了。
这时,被其甩到一边的小灵儿吓得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忙扑上去死死地拽住她的衣袖向其祈求道:“你是个坏姐姐,你放开张嬷嬷,快放开她,灵儿告诉你,秦王殿下去桃花店村找衣姐姐了。张嬷嬷已经快要晕倒了,求求你,快放开她啊!”
“什么?那个贱蹄子竟然还没有死,她在桃花店村里,翰哥哥亲自去找她了……”闻此,陆天骄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诧地看着灵儿的脸自言自语道。
随之,终于愣愣地慢慢松开了双手,继而一脸失魂落魄地朝向燕栖阁方向缓缓踱步而去。
只听到身后顿时传来哐嘡一声似是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和小女孩尤为凄惨的痛哭疾呼声:“张嬷嬷,张嬷嬷……”
待其双脚刚一迈入到燕栖阁的院内,一瘦弱的瓜子脸婢女一手背后着,另一手里握着一锭银子,正对其暗自一脸窃喜着。
时不时又不忘朝周围里张望一眼,看似一副鬼鬼祟祟地模样正站在院内的鱼池边上,似是有些焦急地来回踱着方步。
一见陆天骄终于回来,便忙朝四下里探了探,见并无他人,便将那锭银子飞快地收了起来,继而将背后手里藏着的一封信拿了出来,朝其走了过去将它递到陆天骄的面前道:“陆小姐,您的信!”
陆天骄这才骤然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望着其疑惑问道:“是谁给我的信?”()
瓜子脸婢女喜滋滋欢快地答道:“是奴婢方才外出回府时,在半路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上前来递到我手里,请我转交给小姐的。”
闻此,陆天骄稍加思索便似是已经将来信的人猜到了几分。便忙接过信来,并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来笑吟吟地将其推到了瓜子脸婢女的手中,握着她的手对其故作情真意切地道:“这只是一封家书而已,请你务必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我是因为太思念家中的父亲与哥哥,又不忍心拒绝王妃姐姐的盛情邀请,不想她因此而为难伤神,这才……”
岂料陆天骄话未说完,那瓜子脸婢女便似是已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直勾勾地只盯視着手中的那锭银子,眉飞色舞地道:“陆小姐尽管放心,奴婢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的。天色已经暗了,陆小姐还是进屋去慢慢看这封家书吧,奴婢告退了。”
一边说着,瓜子脸婢女便俯身行礼暗自在心里一边窃窃狂喜着,一边双手将今日里所收获到的第二份意外之财紧紧地握在手心里退了下去。
直到见其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又朝着院子四周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方才安心地疾步进屋去关起了门来,将信速速展开,借着明亮的烛火之光细细看了起来。.
“果然是他!这个人看起来还真是不简单呢!左不过也就大半个月的时间,便就如此迅速地重振旗鼓,竟开起了一家城内数一数二的茶庄来...“四海茶庄”,哼...真是好大的口气呀!”
陆天骄嘴角微微上扬咧出一抹轻笑来,一边喃喃自语着将信很快看完,正一手捏着信沉默地坐着,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