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老鸨的两只手高高地举着那只装有冰美人蛊的琉璃瓶在身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手不禁已有些战战兢兢地摇摇晃晃起来,似是有些支持不住了。
而拓跋泽的侍卫又对其虎视眈眈着,一直紧盯不放。
于是,不得已,老鸨忽然迈步缓缓向后试探着一步一步地退了起来。
正躲在一旁观望着情势发展,并寻找出手机会的易君浩,看到前方突然间似是人影晃动,道旁林中随即窜出七、八个人来,个个都人高马大,身体健硕。他们手持着锋利的长剑,闪闪发亮,刚好阻拦在了老鸨的退路上。
老鸨也似是感觉到了身后有贼人的动静,便陡然停步,转过身去一看,顿时又惊得向着拓跋泽的近身侍卫方向倒退了两步回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徘徊着,一直被死死地夹在了那分成两队的同为拓跋泽的人马之间,似是已无路可退。
忽然,她将那只琉璃瓶高高举起挡在身前,眼睛朝左后方微微斜了一眼柳树林旁,那条由南向北流向的却看不出其深浅的一汪河水,它正不断地传出来着似是极为湍急响亮的水流声音。
而这条河所流向的北面尽头,不远处那天际一色间,只闻得发出来轰轰隆隆,似如潮水大至般更为湍急的水流巨响来,老鸨猜测着,那里定是有一条大瀑布,底下很可能便是一条峡谷。.
确实不错,正如她所料,眼前这片漫长的柳树林生长所倚靠的大河,它所流向的北面天际一色处,正是位于这片地方的东北角上的一条大瀑布的上游。
而这条瀑布滚滚直泻而下所注入的,恰巧正是和衣上云所在的北山东面的那条直立的悬崖下,那万丈深渊底的山谷里的碧水湖。
侍卫一直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老鸨手里的琉璃瓶,丝毫无松懈之意。见冰美人情况危急,侍卫忽然口气稍有些好转,但依旧带着些胁迫味道“我警告你,你最好清醒一点儿,莫要自毁前程。你应该清楚,冰美人对主子有多重要。”
老鸨的脸上明明流着泪,却蔑视地笑着对他说“哼…前程?你认为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前程可言么?我这一生,没有人爱,也没有爱人;老天怜我,却让我拥有了一个孩子,但又永远地失去了他……”
看到老鸨说起她碎碎念的儿子时,仍是有些入神的,于是,那侍卫眼睛一转,灵光一闪道“你并没有失去你的孩子,永远都不会,他正平平安安地好好的在南安老家里,等着你回去团聚呢?你带着冰美人跟我回去,我们的大计眼看着马上就要成了,我们回去马上就可以起兵前往南安国了。你马上便能回国了,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时犯了糊涂,前功尽弃了啊……”
侍卫连蒙带骗,威逼利诱的话似是还没完全说完,老鸨却已不再给他说这些话的机会。当即啐了他一口,狠狠道“呸...骗子,魔鬼,你们别想再继续欺骗利用我了。我之所以会有今天,全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以为如今这样的我,还回的去吗?我原本只是个酷爱医术的医痴,打算毕生将热衷于医术,医病救人无数;而今,我却成了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恶魔毒妇;曾经的我,是那么的骄傲,可如今,却是如此的讽刺。一个人,果然可以变成她最讨厌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我认了。而你们……总有一天,你们也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你们等着。冰美人,你们谁都别想得到,我今天就毁了它…我...我……”
老鸨一边情绪越来越激动地说着,一边四下里急急寻找着退路。
可此时,除了柳树林边上的那条往北流去的滔滔大河,她的周围已经都被拓跋泽的人围成了一圈,将她困的死死的。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今天就算是不惜()
杀了你,我也一定要你将冰美人交出来。来人...给我上。”见其软硬兼不吃,侍卫便伸出手做了个手势,亦结束了所有的谈判。
于是,只见众手下便举起明晃晃的利剑,一起恶狠狠的朝着老鸨的身边慢慢试探着踱步过去。
冰美人蛊乃为刚刚炼制而成,尚未来得及尝试着施展过,她的心里并没有能完全掌控它的把握,自是不敢轻易将它放出,唯怕其一旦失控飞走,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必须先找个可以隐蔽自己的地方做掩护,方才敢打开盖子,将其召唤出来,可眼下实在是找不出这样合适的地方来。
眼看着这些北烈走狗亦就要气势汹汹不顾一切地攻上前来抢夺了,无奈之下,她迅速一个转身,便毫不犹豫的朝着柳树林里那条大河的北边尽头狂奔而去,想看看那水天一色之处是否还能争取到一线机会。
就在她刚转身奔出去两步,易君浩正摩拳擦掌,欲起身来带人从其所隐藏的西面的树丛里杀出去时,突闻得从众人面前唯一的那条林间小道上,由南而至,渐渐传来一阵越来越清晰的“哒哒哒...”连续不断的马蹄疾驰的声音。
这时,除了老鸨急着寻找地方,毁灭冰美人蛊继续逃窜以外,其他所有人都顿时停下了手脚上的动作,定睛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待到来人慢慢逼近,易君浩终于看清楚,那来人正是带着一大队人马直奔赶过来的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