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争叉手躬身:“回掌门的话,弟子一时放浪,轻薄了景师姐。”
谢无伤皱眉:“你们何时相遇,又因何会放浪?”
大长老说道:“他既已承认,也便无需细说了,掌门责罚便是。”
谢无伤看大长老,就这么认了?
大长老垂着眼帘,面色如常。
谢无伤将目光转回梅争身()
上:“梅争,你可知罪?”
梅争跪下:“弟子知罪,甘领责罚。”
谢无伤又看大长老,这可是景璎,景希平的独女,罚轻了肯定不行,可要是罚得重,也未免太冤了吧?
但是大长老依然面色如常,没有一丁点想为梅争求情的意思。
谢无伤没办法,只能说道:“不肖之徒,竟做出此等无耻勾当,毁人清誉,损我烈刀门颜面,罚!鞭三十,面壁一年。”
景璎瞪大了眼睛,鞭三十?不是杖刑吗?怎么改鞭刑了?还打这么多!
许冰洁盯着梅争,这么重的责罚,他不会反悔吧?
梅争叩头:“弟子知错,领罚。”
谢无伤令道:“通告门中弟子,往刑台观刑。”
去刑台的路上,景璎小声对许冰洁说:“娘,这罚得也太重了,不是杖刑吗?”
许冰洁反问:“你什么意思?不会是心疼他吧?”
景璎一脸纠结:“不是啊,罚得这么重,我心里过意不去。”
许冰洁说道:“你做之前就应该想到,你是千丝门掌门独女,又与龙甲门掌门公子定有婚约,牵扯到两大门派的脸面,能跟寻常弟子一样吗?”
两指粗的鞭子,钢丝缠牛筋,一丈长。
打到第十下,梅争就晕了过去。
行刑弟子禀报:“掌门,梅争已昏厥。”
景璎抢着说话:“先记下吧,别打死了,我可不想担着人命,不值得。”
景希平对梅争也不禁另眼相看,这么重的刑罚也不反悔,而且受刑时一声不吭,是条汉子。
起身说道:“谢掌门,先记下吧,毕竟他年纪小,再接着打,怕是会送了性命。”
“他虽不肖,却罪不至死,也莫要因为他,伤了咱们两派的和气。”
谢无伤沉着脸:“景掌门海量,既然景掌门为他求情,剩下的二十鞭,就先记下吧。”
宫柯哭着跑上刑台,帮着行刑弟子把梅争放下,背着走了。
景璎目送着梅争,看着他满背的血污,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谢无伤回到内室,依然沉着脸,因为心里憋屈。
丰濡清跟着他回来,平静地说道:“梅争跟我说,景璎之所以能有机会利用他,皆是因为他在试炼时打伤了龙玉阳。”
“而且,他觉得景璎可怜,所谓推己及人,如果让他娶一名不喜欢的女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再者,景璎志在必得,不惜自毁清誉,他若不认此事,只恐龙甲门与千丝门结怨。”
“他们两个门派结怨,烈刀门便成了始作俑者,莫不如他将此事担下,既做了人情,又避免了门派结怨,对大家都好。”
谢无伤愕然:“这些话,是梅争说的?”
丰濡清点头。
谢无伤怔了片刻,才说道:“他才十三岁,竟能将事情想得如此深?”
丰濡清再次点头:“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