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只是一瞬间血压升高心率加快,脑部供血不足,身体机能出现负平衡状态,这才突然失去了意识。”
跟床边坐着的钱昭耳语了几句,又用金手指变出了几瓶专治外伤的药交给了宁远舟的这位“糟糠之兄”,余清苒回过头,温声安抚了一旁忧心忡忡的众人几句。
“清苒姐,什么是……血,血压啊?”元禄显然对这个新鲜的名词有些陌生,“头儿他到底怎么样了?”
孙朗紧蹙眉头:“是啊老钱,宁头儿身子一向壮实,怎么这次倒下得这么突然?”
余清苒:“……直白点说的话,就是疼晕过去了。”
对不起了宁大人,本来想委婉点给你留点面子的,现在看来是委婉不了一点儿了。
余下围观群众:……6。
“虽然肺上还有伤,但是他这次去救如意姐的时候没有摔出内伤,内力也没有彻底耗光,情况会比原来那样好很多。”
余清苒说着,侧开身子将屋里的空间让给了床边围着的众人:
“我记得你们习武之人的内力都是能够自行修复伤势的,所以别担心,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不仅如此,你们即将脱单的宁头儿还要马上开始正式备孕了……
她这么暗自腹诽着走出门去,唤了声任如意的名字:“如意姐。”
“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任如意抱着手臂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没什么想说的吗?”
那天自己暴露时,她便说“一开始就知道如意姐是朱衣卫”,方才又说一早便知晓了申屠赤的计划,更是在替宁远舟瞧病的时候,提到了一句“像原来那样”耗光所有的内力;
但作为一个出身梧国皇宫的女医官,她本不该对着昔日的朱衣卫左使这般维护,也不可能在对申屠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提前获悉他的所有的布置。
虽然……单看最后自己出手的那一下,事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达到她预想中的效果。
“当然有。”迎着她打量的目光,余清苒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不过如意姐,你要不要先跟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
“打一针破伤风,哦对还有狂犬疫苗,本来其实应该当天就打的,但是不知道你那时候在哪儿,希望现在还不晚。”
任如意:“……?”
虽然她一早就知道这位余女官其实有着旁人未曾知晓的秘密,先前还在使团的时候,也曾听杨盈和钱昭他们提到过她身上的某些异常之处;
但……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觉得几天不见,这姑娘神采奕奕的话痨模样,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赶在脑袋里没来由地蹦出“解放天性”四个字之前,任如意随意地应了声,转身跟着向她的房间走去——
“等等。”
钱昭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
一脸疏离的任如意并没有回过头去,余清苒却在转身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钱昭略有些不自在的神情:“……你怎么不进去看看他。”
“我是朱衣卫,他是六道堂。”任如意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却一如既往清冷,“刚才他还是被我打晕的,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今天是你救了她们。”钱昭说着,自身后摸出了一把匕首,“所以那天的事情……要杀要剐,随你。”
柴明与无数天道的道众都在这次败役中殒命,那些一心为国的将士也是因着朱衣卫买通宦官盗走军机图才一败涂地,落得了个为国为君肝脑涂地,最终却连马革裹尸都成了奢望的下场。
他心知就像她说的那样,两个国家之间的纠葛与恩怨并不应该尽数压在()
任如意一人的肩头,却也因着素日里不善言辞惯了,无法将那句对不起坦白地宣之于口。
是以,便也只能用这种方式,隐晦地向任如意表达着自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