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盈面色沉静如水:“确实不错,不过……将()
军恐怕说错了一句话。”
“哦?”
“这些人,应该都是贵国国主的兵,而不是将军您的私兵吧?”
“殿下好口才啊。”申屠赤哂笑一声,忽而毫无征兆地看向了她身后安静充当背景板的,“对了,不知余女官在贵国宫里待久了,可否亲眼目睹过我大安将士们这英勇之姿啊?”
“啧啧,该不会久居深宫,未曾见识过这般阵仗,所以一时间露了怯吧?”
言外之意便是她一介妇人被眼前的阵势吓破了胆,这才只敢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
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又正好赶上了机会,怼人时向来没输过阵的余清苒登时露出了一个礼貌的职业假笑:
“先前便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将军想必也知道,下官供职于大梧太医署罢?”
“所以呢?”申屠赤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那将军知道,医官最怕的是什么人吗?”
“哦?说来听听?”
“那下官便直言不讳了——为医者,最怕的不是遒劲有力的武士,也不是冷血无情的杀手,而是已然不在人世的死人。”
申屠赤顿时怒极:“你!!”
她竟敢明里暗里地嘲讽,变着法儿地诅咒自己的部下都是死人!!
“将军为何如此恼怒,难道是下官方才所说的有什么不妥?”
心底深处早已因着他的破功而大笑不已,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惊讶又懵懂的无辜之状,余清苒眨眨眼睛,言语间愈发真挚了:
“若是因着自己医术不精而没能救下病人,那便难免会在逝者面前有所愧歉、心生敬惧,莫非贵国太医署上下的医官,存着的不是此等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心思?”
且不说她笃定了申屠赤的这些人不敢当面向她发难,就冲着她从小到大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阅兵仪式、在某站上刷到的那些部队的超燃剪辑,能被眼前这区区几百号人吓到?
有本事倒是先整出几个坦克飞机、拉出海陆空三军来撑场面啊,不然在她一个种花兔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笑死,想嘲笑你苒姐那是心高气傲,还想再抨击女人那就是生死难料。
“余女官说得不错。”杨盈淡淡地扫了眼面色不善的申屠赤,唇角微微勾起淡讽的弧度:
“既然贵国沙西部的第一位女将军是位奇女子,那我大梧境内也必定不乏巾帼之辈,恕孤直言,此番乃是将军狭隘了。”
“……嘁。”
炫耀自己治下有方未果,还被余清苒不由分说阴阳怪气了一通,申屠赤最终只得悻悻地冷哼了声,转而改口道:
“本将还养了几匹战马,殿下可愿一同观看?”
“来人,把马牵上来!”
眼瞅着原剧中的剧情即将发生,余清苒不免有些担忧,下意识地看了眼顿时眼神一暗的杨盈:
“阿盈。”
她张了张嘴,无声地唤了一句。
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又微不可闻地轻轻颔首安抚了同样面露忧色的杜大人,杨盈定了定心神,稳步跟着申屠赤走下了台。